第二一五章:情知已被山遮断 (第2/2页)
是一次大大的失望,公孙枝并没有出现。 “或许他真的不在曲沃吧!”季姜继续给自己打气。 顺着青石的台阶,季姜缓缓步入正堂,屋内炭火正旺,案上瓜果飘香,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看到这些,季姜的心里才又踏实了些:“原来他们是做准备去了,怪不得会这么久。” “长姐在垂棘受难,又在外颠沛许久,我这做弟弟的不但不能及时解忧,反而还要劳顿甥女前来探看,实在是太不恭敬了!”公孙澹起身相迎,面上却毫无表情,言语间更是充满了客套,让人听来就感觉很不舒服。 这些刻意表现出的疏离感自然逃不过吕钊老辣的眼睛,见季姜怔怔地待在原地,他急忙代替主人说了些逢迎的话,又伸手指引季姜坐到席位上。在此后的一个时辰里,吕钊自在如意地与公孙澹客套寒暄,季姜却是一句都插不进去。有那么好几次,她都想问一问季子的近况,可每每想要开口,都被吕钊及时拦阻了去,让她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到了临别之际,吕钊将巫谈谖引荐给公孙澹,盛赞其手法精妙、思路奇峻,伯姬公子数年不得医治的陈年旧疾、吕饴公子难道百余人的失心之症,到了他的手里只需要几根秘制的银针,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称得上是有妙手回春之能。
面对如此赞许,巫谈谖感到颇有些惭愧,于是便连连自谦推让。在季姜看来,三辞而后承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礼仪。可未成想,公孙澹的表现却好像是一个全然不通礼仪一般,竟然直截了当地说道:“父亲重病数月,从诸侯列国延请的巫医圣手不计其数,每每都是自信而来、受挫而归。夫子如此自谦,想来也是不想趟这趟浑水,无端损了自己的声誉。既然如此,小子也就不便勉强了!” 这是一句让所有人听了都会感到尴尬的话,任凭吕钊这样久经风霜的老者,竟然都想不出一句能够化解窘态的词句。一时间堂上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仆隶手中的活计都停了下来,都在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应答。巫谈谖更是被气得脸色铁青,原先空放的双手也紧紧纂在一起,连带着案几也开始颤抖起来。 “哦!说来也是不巧,这次离开曲沃时间太久,府中还有些杂物要处理,若是耽搁了,怕是连休息都有不便呢!”吕钊讪笑着打破了沉默,随后又朝季姜使了个眼色道:“这几日的长途颠簸,小主人也是累极了,就不便多作逗留了。” 眼看着就要告辞了,季姜心中念着公孙枝,终究还是想问上一句。可还没有张开口,就看到家仆徒躲在内室门后,正朝着自己缓缓摇头。季姜立刻会意,于是就顺着吕钊的话头,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就告辞了去。 离开申氏之后,季姜故意让吕钊放慢驾车的速度。吕钊起初并不理解,但当他们慢悠悠地走到拐角处,看到家仆徒的身影后,他才恍然大悟了。 “季子到底怎么了?”季姜急忙跳下车问道。 “主人与澄父争吵,现今正被关在庄宫,怕是也念着你呢?”家仆徒恭敬地答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原先……”季姜疑惑不解:“原先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若是能够见到主人,想必一切都会明了!”家仆徒深深作了一揖,便迅疾离开了。 “可是……”望着家仆徒远去的背影,季姜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还是回府吧!”吕钊催促道:“先打听打听消息,总比光在这里胡思乱想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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