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_第三章 纯逻辑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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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纯逻辑流 (第2/2页)

是你自己的创作,但是要和我们商量。”

    我说:“不可能有关于未来的历史。”

    阿梦说:“历史从来都有正史和演义部分。历史记录从来不是100%正确的,甚至,相差甚远,即使是所谓的正史中也不乏演义、创作的成分。我很怀疑,我们知道的历史是否有60%的真实性,早期的历史甚至可能不到10%。如果我们写的关于未来的历史,正确率比那些所谓的历史记录还要高,它为什么不能被称为历史?再说,我知道你想的是穿越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提前写出未来的历史。但是,因为以前不可能所以以后不可能,这样的归纳永远是错误的推理。也许,老爷子讲的不是100%正确,可能是有意的,或者是因为记忆的扭曲,但是,既然以前的历史从未做到过,为什么要求老爷子一定要做到,为什么要求我们的这本书能够做到?所以,对经验主义者来说,这本书究竟是不是历史在历史出现之前是无法通过经验去正确判断的。读者只能借助自己的理性主义部分,自己用逻辑做出判断,我们也会努力做出最合乎逻辑的推理,不仅帮助读者做出判断,也对这段历史做出我们自己的判断。”

    我虽然不服但是无以为继,只好说:“我会努力保证作品的科学性、逻辑性,当然,也不会放过娱乐性。不过,历史部分独立于我的保证之外。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就是在写历史;他说的是假话,我们就是在写受骗记录。”

    老爷子说:“和任何人一样,我无法保证经验的正确性,更加无法保证记忆中的经验的正确性。何况,穿越、失忆本身就可能歪曲记忆。所以,我和你们乃至读者一样,也要用逻辑判断、筛选我的记忆,选择我认为最合乎逻辑、最有价值的记忆然后讲出来。但是,我认为最合乎逻辑的记忆并不一定是正确的记忆。所以,不应该期望有人能讲出100%正确的历史,甚至,任何人都无法保证正确率一定高。在我讲出来之后,由你们、读者不断通过逻辑推理做出判断,能够更准确地判断它们是不是最合乎逻辑的历史。如果是,按照逻辑生物的观点,就应该乃至必须成为历史,而不是最可能出现的历史。”

    老爷子突然换了个话题,“对于娱乐性,不同生命的感受是不一样的。逻辑生物重视灵魂而不是感官的感受,所以,那时的主流小说都是纯逻辑流,你们可以试试。”

    我不禁一愣:“那是什么?”

    阿梦反而很快就理解了精髓,“应该就是没有什么和视觉、味觉、嗅觉、触觉、听觉等感官有关的描写。”

    我说:“就是说,这本书中要减少和感觉有关的描写?”

    老爷子说:“是的。具体内容我也记不住了。你们先自己摸索,每过一段时间拿给我看看,至少我读过不少纯逻辑小说,应该还是有一些感觉的。”

    我开始了我的推理:“既然要合乎逻辑,如果作者无法令人信服地得到书中人物的行为和内心活动,就不能编造这方面的描写。假设作者有上帝视角是荒唐的。例如,写床戏的时候,作者是如何观察到的?有时候,假设作者有特殊的信息渠道还有技术上的可能性,例如,在人家的卧室里安装了一堆音频视频设备。有时,根本就不可能。例如,写作者以外人物的心理。读取他人心理的设备不仅现在不存在,甚至未来也很难出现,这可能比成为逻辑生物的难度还大。但是,所有文学作品中作者似乎都对他人心理了如指掌。难不成,所有文学创作其实都是科幻小说?所以,合乎逻辑的文学中肯定有很多信息是作者也不应该知道的。当然,对这类信息,作者可以猜,读者其实也可以。小说虽然是编的,但是,也要合乎逻辑地编。现在的几乎所有小说都有这方面的逻辑漏洞,让人可以自然而然地产生质疑。再例如,现实社会中不能污蔑,但是小说中可以通过内心描写任意污蔑,这很荒谬。对书中人物也不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通过作者以外的心理描写表达书中人物的善恶是不合乎逻辑的。我建议用第一人称,这样,至少我能写自己的心理活动。”

    老爷子点点头,“我看你们的小说经常有上帝视角。明明作者不是上帝,却自视为上帝,然后指善为恶。最大的问题是,明明作者一肚子邪恶的思想,却将它们宣扬为善。”

    阿梦说:“这种让作者可以不合乎逻辑地胡编乱造的自由其实是为邪恶思想的传播开了绿灯。说好听点,这是作者过于自信。说不好听点,这是无知。在一个对真理几乎完全无知的社会中,如果一个小说家不是天才的科学家,最好对于自己的道德判断谨慎一些,但是,此前的文学家几乎从来都没有自知之明。”

    我说:“近几百年,有一种历史趋势,文学家越来越不被视为思想家。早期的小说家对人类社会的进步曾经起到很大作用,出了不少不亚于甚至领先于思想家的小说家。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哪个小说家能比科学家更早写出重要的思想了,这是严肃小说越来越没有市场的根本原因。小说家们越来越倾向于没有思想地胡编,即使是最好的小说家也无法提出正确的开创性思想,只能把一些不那么普及的重要思想在小说中强调一下,如生命价值、环境保护。平庸的小说家更是越来越把自己和读者都当作白痴。也许,这本书可以试着扭转这一趋势。”

    阿梦说:“在人类没有明确地发现真理之前,我反对褒义词、贬义词的划分。这种全社会的一致意见很容易形成一种邪恶。例如,忠诚是褒义词,可是,智人根本不管这是对邪恶的忠诚还是对邪恶的忠诚。我建议尽量多用中性词汇,多做中性描写。其实,如果读者能认识到我们的意思是反对词汇中的褒义和贬义含义,也可以将褒义词和贬义词颠倒地使用,但是,本书还是少做这种尝试,以免误解。不过,并不是一切词汇都不能有褒义或者贬义。如果经过了认真的逻辑判断,有些词还是可以有感情色彩的。比如,无知、邪恶就必然是不好的,因为它们违背真理。”

    这时,老爷子突然说:“要不,你们把我接回去住,这样,我能有更多样的生活,大家也能有更多时间完成这本书。”

    我立即想到了和老爷子一起居住,乃至二人世界变成三人世界。但是阿梦没管我的眼色,爽快地答应了。由于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大家商定,第二天仍然是我去医院和老爷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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