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_第二十六章 研究方法的方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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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研究方法的方法 (第3/3页)

梦说:“纯逻辑推理也有越来越复杂的特点。虽然第一第二第三知识可以很简单,但是后续会越来越复杂。所以,追求-增长这一广泛存在的知识,虽然合乎很多经验,但是还无法纯逻辑地证明,不能说这必然是真理。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纯逻辑推理可能并不能推导出一切真理,需要经验主义的研究作为补充,但是,经验主义的研究结果无论有多少经验的支持,永远不足以成为真理。在我们当初研究追求系统的时候,不仅假设了增长是真理,甚至假定长期增长速度最快是最佳目标,随之也会有最佳方法,进而又会有什么是最佳方法等一系列问题。我们假设对研究过程的研究适用于一切追求过程,进而提出了关于追求的科学。”

    我说:“我小时候相信普遍性,所以,进行二阶研究的时候决定放弃大众的方法是理性做出的违背人性、传统、科学的艰难决策;后来,相信正确的普遍性适用于一切又是一个违背科学、经验主义的艰难的决策。回想一下,我并不是相信大众、人性、科学、传统,我分明就是相信理性,其它的一切,虽然当时可能都是我的信仰之一,在追求尽量合乎逻辑的理性面前最终都被迫让路。”

    阿正问:“因为真理的普遍性,所以你们认为关于追求的科学和真理有关?这在多大程度上得到了证明?”

    我说:“如果只能用纯逻辑的证据,证据只有有限几个,而且往往是猜想,如:纯逻辑推理在追求逻辑;纯逻辑系统会不断扩张;纯逻辑系统内部任何两个命题都会相互影响,相当于相互作用;一个推理不仅能为自己着想,也能为其它推理着想甚至牺牲自己,相当于是爱其它推理。如果是经验证据,会多出不少,例如,纯逻辑系统、知识系统中有推理,经济和社会中有灵魂,宇宙中有粒子;推理之间、灵魂之间、粒子之间都能相互影响;推理、灵魂、粒子都能变化。但是,因为这种证据缺乏充分性,也因为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我现在不太重视这种经验主义的研究。我很早就发现了知识、经济、社会等系统之间存在一些相似性,但是,并不太知道这种相似性的意义,一度认为这无关紧要。也曾经认为只要有一定的普遍性的知识都是真理。最近,认识到宇宙必须是纯逻辑系统,我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阿梦说:“虽然真理有普遍性,但是研究人员还是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的。我们是关注思维的研究人员,所以,我们研究经验的普遍性从思维、研究入手。如果我们是经济学家,也许就会从经济入手。不过,与宇宙、经济等系统相比,研究思维系统有自己的优势。我们能够完全cao纵自己的思维系统,而不可能cao纵其它系统;在思维中,我们能把很多微观的行为和宏观的结果联系起来,更有目的性,相比之下,没人知道宇宙中一切运动的目的,也很难发现;而且,研究思维有一个独特的好处:它包括高阶研究,本身就是理性的研究的必要组成部分。”

    我说:“这个领域是真理研究的起点,但是,既不是最容易也不是最有价值的。从信仰、第一知识入手研究才是最直接、最简单、最有价值的。虽然普遍性是未来进一步研究真理的一个有价值的方向,但是,在我感受到了信仰、方法的逻辑必然性之后,对于这种随时可能错误的研究有些缺乏兴趣。当然,不能因此认为这种研究不重要。毕竟,当今科学没有任何知识不属于随时可能错误的知识。我们只不过是见识过了山顶的风景而已。而且,研究方法足够好之后,其价值也存在边际递减效应,所以,至少现在我更倾向于研究其它真理,将这个问题放一放。”

    累了一上午,阿梦建议大家休息一下,准备吃午饭。也许,她心里想的其实是下一场讨论,只不过,为了休息好,强迫自己接受对午饭的期望。我私下对阿梦陷害亲夫的行为提出了严正抗议和索赔要求。阿梦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理想主义者很好骗?”

    “说得好像你从不骗我一样。”

    “从逻辑上讲,你的经验以为我骗过你并不意味着我骗过你。”

    “你还可以说,你骗过我也不意味着你伤害过我,你伤害过我也不是我能骗你的理由。”

    “住嘴!你这个小心眼的经验主义者,现在我听到你啊我啊的就讨厌。”

    我很高兴她只是针对经验主义者,也没有让我滚去一边和自己玩去,因此,无知者无畏地享受着简单而快乐的推理,“我骗你也不意味着我要伤害你。我伤害你也不意味着我要受到惩罚。在这么漫长的错误推理面前,所谓正当防卫就能作恶的理论是站不住脚的。我们都是重罪犯,最好不要计较、惩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

    “等等!你确定你想做的只是鸡毛蒜皮?”

    我兴致正浓,“我什么都想不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自轻自贱的?”

    “啊?!”她火冒三丈,“睡地板去!”

    我还在浑浑噩噩之中,“你对自己干嘛总是这么狠?”这话显然太不老到,有些事捅破了就没戏了。回想起来,经验主义者归纳出两点经验:理想主义者的心眼实在也没有多大,竟然因此就错过了最好的休息,当然,她自己可能不这么认为;这类悲剧其实是相对丰富的想象力遭遇相对贫瘠的想象力的可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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