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_第四十七章 放养灵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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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放养灵魂 (第2/2页)

性,也就有了足够大的预期价值。我们当初在最初的问题上迟迟无法决策,很大程度上是不够理性,受到了利益、传统的太多影响。再例如,既然关于研究方法的正确命题对所有研究都有影响,就算一些关于方法的命题本身没什么价值,总体价值也一定是无限大的。例如,方法和目标的数量是无限的。这是很平庸的真理,几乎必然正确。但是,影响却不可小觑。例如,做任何一项研究的时候一定不要认为只能这么研究,那一定是因为想象力太弱或者过于懒惰。只要每项研究、每次方法决策都能想到这一点,这个命题就一定有无限大价值。所以,我们从小对于研究方法的研究一直有无限大价值,但是一直被我们低估了。”

    我想起身活动活动,感觉不舒服又坐了回去,这时才注意到阿梦正好拿起了水果刀,以及老少二人的怪异目光。我很想说你们的感觉以及由此产生的逻辑推理是错误的,但是却说不出口。正好,阿梦望了过来,我们的目光擦出了火花,阿梦冷冷地说:“继续说!”

    我没有赌气地不说,那显然是在为利益牺牲价值,甚至对利益也没好处。我心中一边对阿梦进行着胡思乱想,一边熟门熟路地说:“我最初研究问题都是单体的,所以,很少考虑态的数量。直到最近才开始考虑多体问题。这还是很有价值的研究。如果一个课题有多种研究路径,除了考虑成功率的问题,也要考虑它的后续影响。例如,有助于提高能力、改善方法的路径会更有价值,甚至,后续价值可能超过课题本身的价值。对态的数量的关注受到了物理学的影响,物理学并不是只有能量最低原理,也有熵最大原理。态的数量是物理学中的一个重要变量。所以,如果研究一个课题牵涉到很多课题,就不要将它视为单体研究,而应该视为一个统计问题。关于方法、信仰的研究很容易决策,就是因为它的统计价值是无限大。”

    阿正问:“这么多变量,再加上不同课题、方向这些变量,决策的复杂性太高了。”

    我点点头,“我也很头疼,有点智人的大脑不够用的感觉。为了简化决策,我倾向于形象地对待决策过程。把课题、方向这些变量视为未知世界的时空变量,研究课题和方向视为运动中的粒子,把态的数量视为熵,能力视为动能,难度视为排斥势,价值视为吸引势。所以,虽然最终争取的是吸引势、价值,每时每刻的决策却需要考虑很多变量。即使如此,决策的难度仍然很大。由于无法定量,最好的决策都是在比较无限大和有限大,这样不容易出错。例如,只要课题的价值无限大,哪怕能力不够,难度很大,研究都不会算错,至少不会是大错;如果价值有限,即使能力很强问题也不难,研究也可能错得离谱。而最终研究成果的好坏只是研究过程中成千上万的决策积累起来的总体效果、统计效果,完全和运气无关。还有一种比较可靠的决策方法是根据变化来决策。在其它条件不变的条件下,如果越研究越困难,就应该减少投入;如果越来越顺畅,就应该加大投入。如果价值越来越高,也应该加大投入;如果价值不断下降,如可靠性、重要性下降,就要减少投入。如果越研究涉及的态越多,就要增加投入,反之则要减少投入。这些都是根据一个变量而调整。如果是两个或者更多的变量,有时也能有清晰的结论。例如,如果越研究能力越高,价值越大,涉及的态也越多,难度却越小,当然应该加大投入。但是,如果条件的变化有利有弊就难有定论。”

    阿梦说:“如果有无限大价值,无论其它条件怎么变化,都无需改变行为。只不过,这并不容易做到。遇到困难就沮丧、消沉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但是,这并不是正确的反应。似乎,人体的神经系统很自然地将这种变化折合成了利益,将无限大价值折合成了有限大的利益,严重影响了行为。”

    我说:“不可滥用假定其它一切条件不变这一假设,因为很少有哪个变量真的不便。例如,假定能力不变就会忽视能力的增长。在研究生涯开始的时候,甚至绝对不能做出这一假设,否则,必然会躲避一切难题,那对研究生涯是灾难性的,类似于智人常说的我没有天分、我没有什么大的志向。甚至,提高能力应该成为主要目标之一,为此,应该避免一切低价值、低难度的课题。”

    阿梦表示同意,“最好的做法是永远研究价值无限大的课题,从而避免很多有争议的决策。经验主义者往往会说时机不成熟,但是这是邪恶的方法做出的错误的判断。正确的做法是立即研究。而且,任何时候研究都不算早,也不会晚。这不仅是责任和义务,也应该相信逻辑会为研究创造很多有利的条件。例如,能力会在研究过程中不断提高,涉及的问题会越来越多,价值会越来越大。唯一可能的不利因素是难度可能也会增加,但是远远不如能力的增加快。不要过于关注能力的增长速度。经验主义者会去思考一生的时间是否足以完成研究,是否足够把能力提高到足够高的水平。但是,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不可能合乎逻辑地推导出来,也没有必然正确的结论,还只会进一步加强经验主义的影响。即使是前人从没有达到过的能力高度,也不意味着那是人力不可能达到的能力,但是,对于经验主义者,那必然会成为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去争取达到那个高度。”

    老爷子说:“逻辑生物不关注结果,但是从各个方面看结果反而都很好,如果不说是最好的话。经验主义对于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行会说什么?”

    我大叫着:“走了狗屎运!”大家都笑了。

    阿梦说:“没有动机并不代表这就是走运。这就像善并不应该是为了有善报,但是,善报却大概率是结果,至少,完美社会中应该如此。但是,善有善报可能不是铁律,更接近于统计规律。这不需要证明,很可能也无法证明。”

    我说:“经验主义者其实反而是走了狗屎运,不相信逻辑却生活在一个很合乎逻辑的宇宙里。”

    阿梦说:“他们没在一个朝不保夕、鬼神莫测的宇宙中生活过,所以不会感恩于宇宙。”

    我直觉地认为这是在暗示,对今晚的难度有了更高的预期。不过,我没打算降低投入。一些智人在体育比赛中越有挑战性越会向前冲,俗称比赛型选手。这貌似不合乎上面的理论。但是,那是因为这没有考虑到兴趣或者说利益这一因素。神经系统不仅把价值折算成利益,也会把难度、能力折算成利益,甚至能颠倒是非,把邪恶折算成有利可图,把难度折算成吸引作用。

    如果一个人对探索未知世界的兴趣也能随着难度增加反而增加,那算是一类天生的研究人员,要比去参加体育比赛对人类的贡献大得多,创造的价值也大得多。不幸的是,我不算这种人,属于把一种优良品质用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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