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_第五十五章 超级英雄主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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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超级英雄主义 (第3/3页)

理性形象化,就像给神塑一个雕像,想到纯理性的时候就想一下那个形象,口中念着我的主之类的话语,这有助于强化对逻辑的信念。”

    阿正说:“可以默念我是大英雄!”

    阿梦说:“别过分。这类辅助性手段都有后遗症的。别忘了,你当初无所不用其极地加强对研究的欲望、动力,后遗症直到今天都以功利主义、关注利益等形式顽固地存在。暂时的方法就是暂时的方法,即使有效,也不需要过于加强,因为将来放弃这种方法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凡事太绝对、教条,应该学学现实主义的中庸之道。”

    “真理就是绝对的,毫不中庸。中庸某种意义上是对现象、临时方法的处置之道。没有必要禁止临时方法,就像个人英雄主义,但是更没有必要将它奉若神明。所以,中庸这个思想要想正确,就必须理解为中庸也是中庸的。中庸是有时中庸有时不中庸的,这就像是对真理相对性的理解一样。片面强调中庸的绝对正确性是无法合乎逻辑的。否则,如果中庸是真理,为什么中庸不适用于中庸-非中庸?对中庸的错误认识会导致很多邪恶,如不敢坚持真理,不敢在真理的战场上展现英雄主义。其实,在每个关于真理的问题上都应该做到绝不中庸,丝毫不折中,认定一切无法合乎逻辑的存在都是邪恶的。”

    我说:“你就会说,反正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太多的牺牲精神。”

    阿梦点点头,“这我承认,我想着逻辑的时候并不能做到对逻辑极有信心,尤其是做不到不惜一切利益。我的灵魂和rou体更像是互不干涉,相互之间没有爱,也不会有牺牲。你的灵魂和rou体更像是有爱,rou体愿意为了灵魂的追求牺牲,灵魂也愿意让rou体得利。其实,你的rou体肯定不知道爱,那么,你的灵魂和rou体其实更接近于共生关系。”

    我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人身攻击。”

    她冷静地说:“rou体和灵魂之间的共生关系并不一定坏。我的rou体和灵魂更像是相互独立,而独立和相爱没有绝对的好坏。我比较擅长克制自己,不让身体干涉灵魂。另一方面,我也不容易狠得下心牺牲身体。我认为你把身体当作战马,平时爱它,用的时候也死命用它。在我看来那就像是虐待动物,反正我做不到,所以,我不能像你那样努力。对我来说,rou体喜欢灵魂不喜欢的事情,灵魂如果不费什么力气,可以顺手做;如果要花大力气,灵魂就不愿做;灵魂喜欢rou体很不喜欢的事情,我也不会强迫它做,说得好听些是尊重rou体,但是,未必就没有受到身体的cao纵。所以,我厌恶你做rou体很喜欢而对灵魂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但是,你厌恶我不愿做灵魂愿意而rou体很不喜欢的事情也有些道理。说起来,我们在这种事情上居然也很对立,所以,rou体和灵魂之间也有相爱和独立两种契约关系,两种契约之间也能相互配合,取长补短。”

    想到她屡屡不愿为我牺牲,也许她对我也只是想要相互独立?我冷冷地说:“我们一直很对称。”

    阿梦拉着我的手,“英雄主义不应该只关注格斗、战争等人类活动中的英雄主义,那是可能邪恶的,甚至不是英雄主义的主要战场。也不应该关注谁是大英雄,谁的胜率最高、打败的敌人最多,敌人失败得有多惨,那些也是经验。即使你的表现很有英雄主义,英雄主义也不应该归于你,而应该归于你灵魂中的逻辑。逻辑才是最了不起的大英雄,它能从自身一个简单的概念创造出宇宙,能击败一切邪恶。这是何等的了不起!所以,最正确的英雄主义是无比坚定地相信逻辑,愿意跟随逻辑在一切战场上去打败邪恶。”我正纳闷她说这些干什么,她话锋一转,“成天欺负小女子可不是英雄主义。”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我发觉自己灵魂中未见得没有从阿梦这里获得一些便宜胜利的想法。至少,战胜阿梦给我的快乐并不亚于战胜邪恶,可能是因为战胜阿梦比战胜邪恶难度大多了,次数少多了,而我评判英雄主义的强弱多多少少喜欢参考难度。边际递减原则在这里大概也是有效的。我对胜利的渴望不是假的,所以说出了可能令我后悔终身的一句话:“你让我多胜利几次我就不会关注这个战场了。”这不是理性主义说的,因为一旦胜利多了,从胜利获得的利益也会大幅下降,那甚至是得不偿失的。击败邪恶也存在利益的边际递减,不过,只要灵魂关注价值,利益的变化就不会明显影响自己的行为。但是,要证明击败阿梦有价值是不可能的。

    我似乎能看到她的面部肌rou在紧急动员,大理石一样的面容有效地避免了笑意的出现,“那可不行。英雄对被自己击败的对手往往缺乏尊重,我可不打算为你高兴而失去你的尊重乃至关注。我要战胜你,让你从这个战场滚出去。”

    这是下战书!想到昨晚的噩梦,我有了一丝不祥之感。想到她之前的话,我猜测,她大概是想让我在床上输得很惨,打掉我的个人英雄主义,不让我想着自己是大英雄就胡作非为,退出无法合乎逻辑地展现英雄主义的战场,老老实实把英雄主义用在研究问题上。这应该是合乎逻辑的要求,但是,接受这一点岂不是又被她打败了一次?而且,与战败后和英雄天各一方不同,我和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岂不是每次运动都会想到失败?我发现,要想不被反复打脸,自己只能站在邪恶一边,而且是明知站在邪恶一边也要和正义作战。这是第一次,真的让人很头疼。想到这甚至可能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头更疼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是一生中唯一一次,我下定决心要试试做恶人的滋味,但是,我怀疑,唯一一次未见得是这一决策的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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