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如何开始研究 (第2/2页)
个,所以,要经常尝试,努力尝试,也要敢于尝试。芳芳小时候花了很长时间才确认思维方法这个变量是一个真实的变量,这就是抓住了所有科学家的一个共同的思维错误。他的正确率明显偏高,肯定有运气成分,但是,也是一种胆量,后来,他等于是用自己一生的研究证明了这确实是所有科学家共同的错误。他不仅建立了一套方法,还用这套方法去发现真理并找到了一些真理。” 我说:“我那不是运气好,只是绝大多数尝试都不为人所知而已。当然,也不要指望错误很容易找,成年之后才开始找到也不丢人。你可能很多年都找不到他们的理论的漏洞,那说明你还没有达到或者超过他们的能力。能力不足的时候很容易自卑,容易觉得自己肯定无法达到那样的水平。但是,这时候也许你可以想想你做难题时的那种经验,就是那种这道题一定有答案、一定有解题方法的感觉。你可以相信现在的每个知识都有错误、有改进余地,这肯定有利于你找出错误。读书不敢找漏洞就是自卑的表现,找不到什么漏洞却认为自己能力很高就是盲目自大。” 阿正说:“你这要求还真够高的,人家都是用考试成绩来要求小孩,你直接用挑出大师的错误来要求我。当然,我知道不能用考试成绩这类标准来衡量自己的能力,那很容易高估能力,就是考试永远是满分距离大师的水平也还差得很远。” 阿梦说:“其实,找到错误也不代表你可以自满。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找到之后还要能填补漏洞。例如,凯恩斯主义虽然不能给穷人发消费券了,但是,并不是说一无是处,例如,穷人可以用接受教育换取消费券。当然,最好是用努力探索未知世界来名正言顺地换取收入,而用逻辑思维探索真理的工作永远没有失业,能达到100%就业。这类研究往往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但是,给未来的灵魂的好处是巨大的。如果功利主义者认为对现在的自己没有利益就可以不做,未来社会可以允许当今社会通过发行债券给予功利主义者报酬,换取功利主义者为未来劳动。当然,这种功利主义思想仍然是邪恶的。” 我说:“我觉得,在这种条件下,谁也不欠谁的,最好不把这称为欠债、借钱,而应该叫完成代际交易的付款步骤。” 阿梦说:“总而言之,追求能力的提高几乎是无止境的。即使能发现、解决大师工作中的问题,还有很多更高级的追求和衡量标准,例如,在没有前人工作的条件下能否首创,能够在价值无限大的课题上有所突破,能否像推理之神那样一切推理必然正确,等等。” 阿正开始呲牙咧嘴,“这标准怎么还越来越高了呢?你确定跟我说这些合适?”
我说:“总而言之,你应该认识到,智人的能力集中在某种能力下限和某种能力上限之间的很窄的范围内,而且,绝大多数智人的能力接近于下限,只有极少数人接近了上限。智人关于能力的经验主义归纳根本就不要信,哪怕这些归纳很可能还要正确成千上万年。例如,智人总是说人总是要犯错。也许一百万年后的逻辑生物也不能不犯错。但是,这句话的恶果是不思进取。世界上只要存在不犯错的可能,就应该用自己的一生扑向那种可能。还是那句话,代价无非是一生而已,智人平淡、邪恶的人生看都看够了,偶尔过个几年也就是了,过一辈子简直令人恶心。” 阿正点点头,“我有点明白了,我这个天才只是芝麻,上面还有绿豆,豌豆,西瓜,宇宙。那么,智人社会就不应该有天才这个词,也许只有宇宙才能被称为天才。其实,虽然你们反复说没有天分,我现在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天分,毕竟,芝麻和豌豆都差很多,和西瓜怎么比?你们认为方法能通过增长速度弥补天生的能力差距,问题是,可能有的天才能力增长速度也比较快呢。” 我说:“在出生的时候,研究成果的一阶导数,也就是逻辑思维的能力,差距其实不大,至于二阶导数,我还没发现有二阶导数的天才。增长速度的差异主要是后天造成的。当然,天才的能力基数大,在同样的增速下增长的幅度也会比较大,甚至,即使增速较慢增长的幅度也仍然可能较大,所以,和天才相比,同样努力差距可能却在扩大。但是,这种扩大只是暂时的。只要你的二阶导数更大,努力又不逊色,就一定能赶上乃至超过。当然,以上的说法太经验主义了。纯逻辑主义者会说,二阶导数有天才你就去在三阶导数超过他,三阶导数有天才就去在四阶导数超过他。反正,一切都是可以用逻辑解决的。” 阿梦说:“你这个绝不失败还真不是简单的信念,背后总有合乎逻辑的道理支持。要不是亲眼看着你走过来,即使我是纯逻辑主义者,都不敢相信这种理论。” 我说:“研究方法的时间久了,我有一种直觉,最优方法乃至很多好的方法不仅是改善一阶导数,而是会改善任何一阶导数。这就是我对方法的信念。在研究方面,没有改善思维方法解决不了的问题。” 阿正问:“你就因为一个人的经验就逐渐将这样的猜想当成了信念?” 我说:“当然不是。虽然经验有所影响,而且,第一反应往往是经验,但是,既然每当我信不过经验的时候就会去检查逻辑推理,而检查之后都选择相信猜想,所以,我相信这一猜想其实完全是因为逻辑。经验主义者对这样的归纳肯定有些奇怪。但是,我这个经验主义者一向只愿意归纳最有价值的经验,也就是说,我的归纳往往和真理有关,这也算是我对经验主义的修正,让经验主义更容易有价值。当然,这仍然无法和纯逻辑主义相比,但是,我当初只有经验主义,对经验主义进行这一修正已经费了吃奶的力气,从我的修正再发展到纯逻辑主义,那主要是你妈的功劳。” 阿梦说:“像我们这样,从一无是处的小儿依靠逻辑推理走到巅峰是比所有科学家的成长过程都更难以用逻辑解释也需要逻辑解释的事件。为什么不能归纳历史,不能经验主义地研究社会,因为这些样本的品质太差,很容易导致错误的结论。这就像是从大粪里找食物,不是找不到,而是太困难,甚至很恶心,况且,明明有好的食物来源为什么要到那里去找?如果经验主义在研究人的方面有些作用,研究极少数行为最合乎逻辑的人要比研究大多数人更有价值,不至于以发现真理为目标却最终发现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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