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相声 (第2/2页)
。” “你说的是,像生?” 草儿想了想:“大概吧,就那么个意思。乔中丞五十大寿,大宴宾客,那天必定赏钱丰厚。所以,你到时可别给我演砸了,砸了我的招牌,我可和你没完。” “你让我说像生?”朱由检像耳背患者一样,重复着。 “嗯啊!”草儿抽空瞅了眼朱由检的脸色,哈哈大笑,“干嘛呀,又不是让你上刑场,你那脸色是做什么?” 朱由检憋了一会儿:“我不会。” “不会就学呗,谁还天生就是个笑星了。我师父当初教我学艺的时候,我也不肯学,为此没少惹我师父生气。现在还不是听到哪里有宴席,就往哪里钻。”草儿将和好的面用湿布盖了,腾出手来笑道:“这面得醒一会儿,趁这机会,我教你两段?” 朱由检脸色僵硬地听着草儿活灵活现,嘴皮利索地讲了个段子: “说,从前京城有家客栈,客栈的掌柜姓钱。钱掌柜四十多岁儿,精明脑瓜勤快腿儿,中等个头儿小巧嘴儿,胖乎乎的亮脑门儿,圆脸小眼挺有神儿,短鼻梁子短耳轮儿,说话之前先笑嘿嘿儿,点头哈腰迎进门儿,您要见了他,也得佩服这个和气劲儿......”
草儿一挥手:“来,你试试!” 朱由检尴尬地站了起来:“从前,” “从什么前,说!”草儿脸色严肃,全没有刚才眉飞色舞讲段子的样子。 朱由检神色不由一紧:“京城有家客栈......” “说呢?你得说说!” “我在说啊!” “说在哪儿呢?你哪儿说了?” “我这不就是在说吗??” “我说你要说说!!” “我这不是刚开始说嘛!!” “你一开始你就要说说啊!!!” “我这不就是一开始就在说嘛!!!”朱由检脑门的青筋都快冒出来了。 草儿却抚掌大笑:“对了,就是这个味儿了,明白没有?” “没明白。” “算了,你不明白没关系,你把观众逗乐了,有赏钱就行了。” 草儿笑着拍了拍朱由检的肩,转身进了灶房,开始揉面,“这逗乐啊,就是玩个认知反差,观众懂了,你没懂,他们就高兴了,就笑了。” 朱由检坐在井台边,低头寻思了一会,感觉自己懂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懂。心里不知为何又想起,当年朝堂上,那些大臣们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可也是笑他,所有人都懂了,唯有他不懂?所有人都骗他,瞒他,欺他,他的那些肱骨之臣当面称圣,转过身去可也是觉得好笑? 草儿回头,见朱由检拧眉沉脸,浑身的气质沉郁得仿佛黑气rou眼可见,不由得叫道:“喂,你不用这样吧?说不了相声,还可以变戏法啊。” 变戏法? 朱由检的脸更黑了。 草儿忙着烙饼,一时没空管他。 片刻后,朱由检开口道:“我善柳体,可模仿柳公权的《金刚经碑》。此碑已毁,民间再无真迹。你若是能拿着我的仿帖到富户人家去售卖,或可换些银钱。” “仿帖?你是说高仿?”草儿探出头来,半信半疑,“能有多像?” 朱由检闭了闭眼:“足以乱真。哪怕刘少师在世,也看不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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