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告状弹劾 (第2/3页)
到了他的袍袖里,然后,张鹤龄的手又收了回去。 为了做事方便,内侍的袍服一般袖口并不宽大,因此,纸塞进以后,他感觉尤为明显,本待问的话,顿时住了口。 一瞬间的,陈公公眼睛微亮,他装着不经意的伸了伸手腕,眼睛低瞟了一眼,看到露出一角的那些纹色,他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灿烂起来。 纸?那应该是京中银铺的兑票吧?他不是没见过呢。 这位伯爷,还真是敞亮人。 他虽不知道具体数目多少,但数字不重要,就冲这位爷这份态度,也足够让他欣然了。 他主动释放善意,可不就是为了和这位主处好关系嘛。 虽这位国舅爷以前不靠谱,但最近可不是了,且这位伯爷行事越加大气,连那位拿着金瓜要敲他脑袋的何鼎都能混个御马监要职,他便不能了? 要何鼎的事和张鹤龄全无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一个得罪了张鹤龄,间接也得罪皇后的人,没有皇后和张伯爷的关系,他能从发配的命运翻身? “国舅爷,请……” 陈公公笑着伸手,引着张鹤龄向殿内而去。 两人笑着又了两句后,已是进了内殿。 到此时,两人皆是息了声音,笑意收敛起来。 几步跨到殿中,陈公公碎步快走几步,上前禀报道:“启禀皇爷,寿宁伯到了!” 一声禀报,殿内也同时没了声音。 其实不用禀报,殿内的人从两人跨进殿门之时已是看到了。 皇帝朱佑樘只是淡淡的点零头:“寿宁伯,上前来吧,就知道你要过来!” 很平常的话,声音也是淡的很,但在殿中的所有人皆是能感觉到,里面的亲近藏不了。 张鹤龄不敢怠慢,头前陈公公快步上前禀报,他有意放慢了脚步,此时他也是快步上前直到御阶之下,躬身道:“臣张鹤龄参见陛下!” “平身吧!” 朱佑樘微微颔首,问道:“你管着东城,前番所奏之事应是繁忙时候,怎会突然进宫,是有何事呢?” 张鹤龄缓缓直起身子,只感觉,殿中有很多尖锐的锋芒刺在他身上,不用看也知道,应是殿中的这些大臣们给他的眼神。 英国公、定国公、保国公、丰城侯,以及内阁的三位大学士和兵部尚书马文升。 进殿时张鹤龄目不斜视,可不管他们这些大臣会如何看他。 此时那些锋锐的目光,他也同样不在意,大概绝大多数人都不待见他吧。或许,这些大臣们也很不想见到他,特别是面对陛下当面。 张鹤龄猜的没错,殿内的这些大臣们,除了定国公徐永宁面色淡淡以外,其他人皆是眉头微蹙的看着张鹤龄。 就连一向不算针对张鹤龄的李东阳也是同样。 盖因为这位张伯爵,每次在御前皆是闹出事来,他是真的不太想看见。 如今的朝堂,事一桩接着一桩,这些重臣们,皆是感觉有些身心俱疲,真不能再多事了。 可无论他们如何去想,该有的不该有的事,依然还是来了。只听张鹤龄郎朗之声,沉重铿锵。 “启禀陛下,臣弹劾宁晋伯刘岳,枉顾圣恩,擅自行兵,滋扰民事,实乃大逆不道。今日申时,左掖营……” 殿内,张鹤龄的声音阵阵回荡,事无巨细叙述了左掖营在东城的整个过程。 众位大臣们眉头拧的更深了。 弹劾一位领兵的伯爵,本不算甚大事,可张鹤龄越是叙,越是让人不自觉的会把疮劾往军制之上联想,偏偏他从头到尾都没一句相关的话,好像只在阐述事情经过。 内阁几位已是如此,更遑论直接和军兵相关的兵部和领军公候。 张鹤龄的奏报刚一落音,丰城侯李昱已是开了口:“寿宁伯,收起你的耸听之言,且不论你奏报之事是否属实,单你作为兵马司官员,便不该有这弹劾一事。京城之中,有巡城御史,有兵部,有五军都督府在,何需你的六品兵马司衙门来弹劾军队。 仗着陛下的恩宠,你僭越太过了!” 李昱斥责了张鹤龄后,转眼看向御座之上的皇帝,想是要得到陛下的认可。 御座之上,朱佑樘表情淡淡的,神色没有丝毫异状。 不过,朱佑樘的心里确实暗自点头。 可不是赞同李昱的驳斥,而是认可了张鹤龄的奏报。 东城之事他接到了奏报,已是大庭广众发生的事,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 不过,毕竟是临时的口报奏秉,细节未曾详述,如今听张鹤龄奏报,两厢对比之下,让他对整个事件的脉络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张鹤龄应是无刻意夸张之处,当为据实以奏,且就这份不虚言惑君的态度,也值得他认可。 至于能听出别样的意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最多只能证明,张鹤龄会利用时机罢了。 朱佑樘认可张鹤龄所言,故此,他当然不会顺着李昱所谓不该弹劾的辞。 甚叫不该?如今朝堂之上,连六部主事都敢弹劾重臣,甚至弹劾宫里了,堂堂大明伯爵,一衙主官,连他们地盘上的事都不能发声? 那简直是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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