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2/2页)
方才所言,涉及到整个圈子的利益纷争时,便是一个整体。可若非是圈外呢? 比如你张家,还有李家,周家,也包括孙家,你们这些外戚爵位之家,莫看是挂着勋戚的名头,可真真的只能算圈外。 故此,你们这些人家若是要进这个圈子,那便是涉及了所有勋贵之家的利益。 其实早几朝时,并不曾有这种对外整体的情况,三派不泾渭分明,但平常时候几乎少有紧密的时候。 可自顺朝,孙家那位,继宗将军,以外戚伯爵之身,得了先英宗睿皇帝的恩宠后掌了京营,好一番动作,可把咱们勋贵圈折腾的不轻。 自那以后,勋贵圈子里,便有了默契。这么,你子明白了吧?像你张家这样受极恩荣的外戚之家,最是让忍防,是绝不可能被勋贵圈接纳的!” 徐永宁话间,眼睛不时的对着张鹤龄的脸上瞟,原以为这子会有些沮丧或是气愤的情绪,结果没成想,从头到尾,张鹤龄的脸上都毫不动容,始终平平淡淡的模样。 “罢了,你子,也不知道你这么大点岁数,哪学来的这般城府!” 徐永宁笑着摇摇头。 张鹤龄也是摇摇头道:“老国公,晚辈哪有甚的城府,只是觉得没多大意思罢了!” “没多大意思?” 徐永宁眉头一挑,道:“你子,大概是不知事吧。勋贵圈的利益,可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哪家掌哪处,哪家领哪一军,都是默契之下的结果。即便是陛下……” 言及此,徐永宁顿了顿,继续道:“总之,明白了吧?你若是没有圈子的默契,即便陛下让你进了都督府,或是掌了哪一军,也丝毫没有实际用处。 将不会服,兵不会听。若是没有整个都督府撑腰,兵部想怎么拾掇你便可怎么拾掇。将兵不听话,你总不可能全部砍了吧?兵部软刀子削你,你难道每次都找陛下告状?若是如此,那你这个官也就当到头了!” “呵呵!” 张鹤龄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为何不能砍?又为何不能争?可不是谁都要遵着那些潜规则。 当然,所谓利益确实能使人疯狂,他怎能不明白,他也从未想过,一头扎进勋贵武臣的地盘里,至少现在不会。 正是他心里明白呢,整个大明军制,不单单是勋贵这一层这般简单。
若是不加以改变,只凭哪一个人敲开一角,并不能改变根本问题。其实,别看文臣如今似乎压着这些勋贵武臣,俨然一副以文御武的架势,可实际上,也只是宏观上的。 涉及的具体的军队之中,文臣依然是插不进手。不过,张鹤龄知道,这也是暂时的,整个文臣体系,更像是温水煮青蛙,在一步步的侵蚀着。 事非是一蹴而就,朝堂的制度和一些明暗规则更多时候是潜移默化而成。 想想,早年间何曾有人敢,兵部可以凌驾于都督府之上。 “老国公,晚辈尚有些事要回府处理,便先告辞了!” “嘿,你子,别忙跑!老夫的话你就听不明白吗?” 张鹤龄刚走一步,就又被徐永宁拦住了,他有些无奈道:“老国公,晚辈真就只是单纯的为自家差事告状罢了,如今事了了,余者和晚辈何干? 您老的话,晚辈听懂了,我这个外戚进不了你们勋贵的圈子,故此,晚辈不是安稳老实了嘛?故此,明不明白又有何意义。正如您的,陛下那边也不好办,晚辈可不想因着这事,给陛下徒增烦扰……” 徐永宁没好气的哼哼了一声,道:“难道就不想争取一下?老夫身为定国公,我徐家的牌子可多少还有些用场呢!我徐家是开国功勋,我定国公府更是靖难后封的府,方才老夫不是了,三派,算起来我定国公府可已是占了两派。 老夫的徐家,可比你想象的要更有影响力呢!” “老国公,您可别拿晚辈开心了,别是有那些个麻烦,即便没有,晚辈也没这个心思。我啊,干不了大事儿!” 张鹤龄毫不搭茬,只是摇头道:“晚辈的张家男丁只有两人,一个粗鄙无术,一个纨绔不堪,如今我做个兵马司指挥兼锦衣卫千户都战战兢兢的,何敢想其他?您没看嘛,晚辈除了混混兵马司的事,便连锦衣卫也不敢伸手,实在是晚辈有这个自知之明呢!” 徐永宁翻了翻白眼,话是没错,可你子若是真如你的这般不堪,也没有最近这么多事了。 且你子最大的底气可不是自家,谁叫你有个好jiejie,而这位好jiejie还是陛下的独宠。 “老夫不听你的糊弄话,你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徐永宁不满意道:“顺府、户部,还有禁议,哦,对了,前日早朝顺府张申所奏的那甚的办民报的事,哪一桩没你掺和,别糊弄老夫,老夫非是不知窗外事的人。 这些事和老夫无关,但就那一日,若不是你非来老夫府上鼓动,老夫一个七十多快进土的老头,还有几活头的人,会想着折腾?!” “老国公,您这话晚辈可不敢答应,晚辈可不曾鼓动,只是心里话罢了。您要怎么做,可和晚辈无关!” 张鹤龄面不改色否认道。只是一看徐永宁不依不饶的架势,他无奈道:“您吧,到底要晚辈怎样?不过晚辈先好了,你们商议的事,晚辈真的无法掺和!” “不要你直接掺和,不是老夫瞧不起你,你也掺和不了!” “对啊,晚辈一个的外戚伯爵,授了个五六品的官,军制大事,哪有资格掺和!您就别为难晚辈了。” 徐永宁不听张鹤龄的解释,摆摆手道:“甭废话,老夫先给你我的想法,回头若是有可能,帮老夫去陛下那边解释解释,若是陛下能认可,改日的商议也能尽快落定下来……” 就知道是为了这个,是要我帮你敲边鼓吹风呢。 张鹤龄心里暗道。 “呵呵,简单的很吧?” 见着张鹤龄没有表示,徐永宁也不在意,跟着就把他的想法一一了出来。 张鹤龄没有插言,细细的听着徐永宁的叙。 不得不,想法确实有可取之处,甚至对陛下也算好事。 可越是听下去,张鹤龄越是暗自摇头。 “怎样?老夫所言,也算是为朝廷为陛下尽心竭力了吧?” “老国公,您要听实话,还是听假话?” 张鹤龄斟酌后,问道。 “当然是真话!” “好,那晚辈就斗胆一言!” 张鹤龄点点头道:“实话,您的可谓良策。可良策一定就能成了正策吗?”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