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论勋戚文臣 (第3/3页)
皇帝定鼎江山之后,首重武德,那是因为,太祖历经动乱,借古鉴今,汲取了前朝覆灭的教训。
比如,有宋一朝重文轻武,兵事废弛,以致诸敌轻贱,堂堂华夏正宗的大宋,沦落到被异族予取予夺的境况。 我大明太祖皇帝收复河山,重振华夏,首先便想到了,重军备,莫使大明重蹈前朝覆辙。其中便有一条,我等勋戚之家子弟欲授予爵位之时,皆需考校,无力、无谋,不得进爵,即便是世子位,亦需通过考较以获朝廷的认可。” 众人纷纷点头,这便是如今的规矩,也是大明一直以来的规矩。 虽然如今有些规矩已不如往昔那般严苛,但事实上,作为家中的核心子弟,再差也不至差到哪儿去。 徐光祚附和道:“事实确实如此,咱们能承世子位,哪个没经过重重考验。将来若是袭爵,必然也是需要又一番考较。 咱们是勋臣之家,当年都是立下赫赫战功才得以授封,既得皇恩荫蔽,与国同休,咱们这些子孙后代,便要习武学兵,怎能将祖宗们的传承放下了。 可,张兄,我老徐懵懂,大父亦是未曾细,但我总觉得,情况越来越是不对。咱们兵依然管着,武也练着,权力似乎还是那般大,可我越发感觉……” 徐光祚言及此,顿住了,他不知要如何去描述自己的想法了。 他抬眼看向了张仑,而张仑此时也是看了过来,两人互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一些意味。 国公还是那个国公,掌兵也依然掌兵,似乎权力还是那么大,京营之中,他们如臂指使。可总觉得,缺了什么,且越来越缺。 张鹤龄笑了笑,端起酒杯,遥遥向众人举了举,道:“诸位世兄,饮上一杯,其后容张某和诸位絮叨几句?” 张仑微微颔首,也是端起了酒杯,众人此时也纷纷举了起来。 “张某敬诸位,干了!” “请……” 一杯下肚,似乎气氛比方才更活络了些,张鹤龄放下酒杯,方才继续道:“诸位有感觉不对,这才是真实的感受。 往日,你们家中的长辈亦是感觉不对,故此方才用了诸多手段。比如,稳住营盘,守住根基,再着将影响利益和权力的因素,剔除出去。比如我张家,亦比如,定国公徐家……” “寿宁伯……” 张仑眉头一皱,就待解释,然而张鹤龄笑着摆了摆手,道:“张世兄且莫急,听张某下去。” 徐光祚也是插言道:“是啊,听寿宁伯先,我大父可是过,寿宁伯脑子好使,做事稳当…” “哈哈,承蒙定国公老爷子抬举,不过,我可不敢应。也就是不在局中,多想了一些罢了!” 张鹤龄谦虚一笑,道:“便我等勋戚这一圈子,何处而来?大家皆知,在于军功,在于立国之初至今,历次战事所积累。 武将建功甚巨,太祖、太宗,以致宣宗,在座诸位家中,大致便是此几朝而起。可诸位纵观立国至今,可曾发现一点,越是往后,这立功受爵的人家,是越来越少了?” “这……” 众人不由回想,顿时一怔。 似乎,确实如此啊,若全无战事,毫无立功封爵的机会,那定然不是。是下太平,但事实上,只要关心朝廷的人,谁不知,哪年没些大不一的阵仗。 仗也在打,事也在做,胜利的次数也不在少数,可受功受赏的却是越来越少。 伯爵还偶尔有之,侯爵和公爵,已是近几十年不曾有过了。 当然,外戚家除外,这也是他们这些勋贵人家,格外看不上外戚家的主要原因了。其中何尝没有嫉妒的原因。 “哈哈,又想起了我张家授封了?” 张鹤龄似乎是看出了大家的想法,朗声笑了笑,不在意道:“我张家的事先放一放,先听我下去。 事实上便是,授封人家越来越少,大明首重军功,无军功不得封爵,既然无功或是少功,自然也就封不上爵位了。 是真无战事?或是战事未曾尽功?你们亦知,不是,那是因为何?” 言及此,张鹤龄顿了顿,也不等众人回答,这才感慨道:“在于统帅啊。诸位皆知,战事起,最大的功绩必属于统帅,而如今若是起了战事,统帅为何人?” 张仑默然,半才瓮声道出二字:“文臣!” 是啊,文臣。 文臣领军,太监监军,定好战略战策,再有武将出兵,败了,是武将领军不力,而胜了,则是统帅指挥有度。 这其中有太多值得思量的考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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