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2/2页)
医院的水深的很啊! “好了,既然李太医如今无有宫中的坐班差遣,倒也方便了!”张鹤龄轻轻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李真的肩膀,道:“李太医,本伯心中有数了!” 李真郑重一礼,道:“老朽必当竭尽所能……” 该想的,差不多也完了,虽未曾挑明,但意思彼此都懂,李真心中也有些赫然。 可他本是御医世家,先不一展所长之事,首先,他也不想他家的御医地位,在他这一代手中消散。 巴结阿谀的事他不擅长,再者,他头上的那些医官,他本心里也瞧不上,若让他巴结阿谀他们,不钻医术,反倒削着脑袋去琢磨权谋,他也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 且他隐隐间有感觉,若再这般下去,极有可能会出大事。他可不愿意,成为某个时候的炮灰替罪羊呢。 故此,也只能另辟蹊径了,文臣、武将、勋戚都是他可以谋求的方向。而在其中,和他有过善缘的张国舅,无疑是极好的目标。 故此,在昨日张鹤龄前去拜访,正好给了他机会,他又怎会不干脆。 仿佛是放下了心事一般,李真向张鹤龄告退,也加入到了诊治之郑 十几名郎中在露之下坐堂诊病,一面诊断,一面开药,随后学徒随从,便按方抓药煎熬。 很快,此处不仅有粥饭的香味,更有药草的香气弥漫开来。 军士们,百姓们私下议论,甚至有些城里的人,也跑到了永定门前,向这边观望。 这场面,虽算不上盛况,但也是极为难得一见了。 李真的话倒也不算瞎,事实上,早些日子京中便有意无意的有了诸多传闻。 而从昨日开始,又一批灾民的到来,张鹤龄在永定门的表现,以及如今城外的情状,更给传闻加了些肯定的注脚。 几月时间,张鹤龄的名声在京中已早有变化,此番又因赈济这一事,他的名声,算是彻底得到了改观。 且因为朝廷动作的对比,更让百姓们感触良多。 朝廷关闭城门不让城外灾民进城的做法,城中百姓即便是起初不知,如今也大多知晓了。
他们心思其实颇为复杂,城内境况,并不算太好,若是灾民进了城里,谁能知道对他们有没有更坏的影响。 但复杂归复杂,一想到被阻挡在城外的百姓,也是如他们一般的身份阶级时,他们心中也难免有些物伤其类的微词。 将心比心,倘若自己也陷入那样的境地,却被拒之于城门之外,那将是多么绝望的事情。 故此,张鹤龄在城楼上的表现,以及带着诸家勋贵用自家的物资人手赈济灾民的表现,很容易便成了关注的焦点和舆论的中心。 当然,百姓们并不会考虑张鹤龄等饶本心和初衷,更不会考虑此时朝廷的看法。 而对于朝中官员而言,却由不得他们不去考虑了。 他们基本上都认为张鹤龄的动机不纯,是出风头,或是收买人心,诸多思量不一而足。若再阴谋些去想,或许张鹤龄等人,是借着赈济之事来达到某些不可告饶目的。 更甚者,此举会不会是对内阁六部和朝廷制度的一种攻击? 若非如此,哪个会用自家的钱粮物资,人脉人手去干本该是朝廷的事呢? 越想越是觉得有理,越想越是觉得靠近事实,于是,很多官员私下里议论起来,更有甚者,开始向他们的前辈、上官禀告起来。 犹如突然发现了某些大事一般,看似风平浪静的朝廷,暗流随之而生。 和张鹤龄最近接触的戴钟是其中颇为活跃的一个。 他先是向部里上报了张鹤龄执意要出城赈济的事,接着又向内阁禀报了一番,然而,他的禀报并未曾得到想要的回复。 他当然不满意,于是再次行动。 他本心里的想法,必须要遏制张鹤龄,否则他这个昨和张鹤龄对峙过,后来也使了些手段的人,岂不是要成为反派。 即便不能让朝廷制裁张鹤龄,但最起码,也该限制张鹤龄的赈济才是。 内阁和部堂未曾给张鹤龄的事定性,应该是碍于陛下,不便出面,那便让愿意出面的人来。 科道言官无疑是很好的选择,那一群人都是以卑职博大事的人,连皇帝陛下的圣旨都敢驳,想来拉拉张鹤龄的腿,毫无问题。 于是,早朝上又出现了热闹的一幕,各种慷慨陈词,各种推断猜测,总之,张鹤龄和那几位勋贵,便是僭越朝廷的赈济权责,必须立刻制止他的行动。 可当皇帝冷声问询内阁和六部时,内阁却是沉默异常。 而当时,皇帝却偏偏有发怒的迹象,这一情况,让奏劾的人不由莫名。 他们有些搞不懂了! 他们不懂皇帝为何发怒,更不懂内阁和六部大员为何沉默,在诸多不解中,朝会散去。 其实,归根结底,是他们的格局不够,更是没有去仔细揣度内阁和六部大臣的心思。 他们以为张鹤龄的赈济是带着一帮勋贵私下所为,可他们不知道,张鹤龄的赈济,已是朝堂高层所默认的。 且昨日,李东阳还奉刘健之命,特意出城寻张鹤龄了一回。张鹤龄赈济灾民无人可以指谪。 更甚者,张鹤龄此时已站在晾德的制高点,他们唯一能做的事,便是默不作声,将默认和默契进行到底。 皇帝之所以发怒,便是因为朝廷大臣的沉默,为何久不给张鹤龄正名。 当然,朝臣们依然沉默,皇帝是仁君圣君,些许怒意,不当事。 且他们也不是没有暗暗的心思。 在不少人想来,城外灾民数万,先是朝阳门外,如今又是永定门外,以张鹤龄和那帮子混吃等死的勋贵子弟的能力,岂能做好此事,最终不得便是花了家中的钱粮,勉强维持而已。 而若是无有妥善且让人无话可的安置,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在赈灾快结束之前,名正言顺的将差事接手过来,此不是更好。 其间他们可以按原本的计划,先平稳城内的局势,让秩序恢复稳定。待城中安定了,正好可以接手城外。 带着这般心情和考量,他们在做事的同时,也将目光更多的投向了城外。 然而,事实,却有些让人惊诧,张鹤龄一桩桩一件件的安排,让满朝的大臣们,变的越加郑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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