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上将军安敢小视天下勇士! (第2/2页)
几乎是必然。 之所以说几乎,乃是因为,军侯准确地抓住了一个关键。 蒙恬为大秦名将,他若在,长城军为天下第二强军,甚至可以与卫尉军正面一战。 然而他若是身死…… 纵使扶苏仍在,长城军亦立成散沙! 若是蒙恬此刻被射死在辕门处,那百名亲卫纵使往前跨出一步便入营,恐怕亦会掉头败逃。 眼看着床子弩如自己安排的,恰到好处地发射,军侯看着那抹飞掠的乌光,微微摇摇头,脸色似叹息,又有几分快意。 虽不知蒙恬究竟为何忽然失心疯一般冲来军营,但卫尉军乃是始皇帝亲军,负责守卫始皇帝安危。 无论发生什么事,除非是始皇帝亲自下令,否则攻击卫尉军之人,杀无赦! 公子扶苏乃是始皇帝之子,处置公子扶苏,必须要始皇帝亲自下令,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纵使他已经事涉谋反,只要始皇帝一日不去除他公子的封号,他便一日能活。 但除了公子扶苏都能杀! 尤其是蒙恬。 说来长城军与卫尉军这宿怨与蒙恬有脱不了的干系。 卫尉军是天下第一强军,是始皇帝亲军! 军中皆是百战余生之辈,而且还是使用魏武卒练兵之法。魏武卒练兵之法说起来让人神往,然而只有被练之兵卒方知,实乃苦不堪言。 但蒙恬所带领的长城军却被人称赞为大秦第一军,蒙恬更是大秦第一勇士。 若论战,长城军必然比不得精良的卫尉军,所以他长城军凭什么在大秦之内拥有如此高的赞誉!凭什么妄图取代卫尉军乃是大秦第一强军的威称! 军侯一手捶在柱子上,深深呼出一口气,眼神踌躇。 真真可惜也!这位大秦第一勇士今天要折戟沉沙在卫尉军的床弩下。 且还是以叛军之名! 真不是长城军听闻该是何种模样,而大秦百姓闻之又是何种深情。 没了蒙恬,长城军必不如卫尉军也!
他看着那抹乌光已经飞到蒙恬身前,此时蒙恬已经避无可避,他整个人都站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名门,为这位大秦第一名将,华夏第一勇士默哀。 “今上将军蒙恬葬身于此,非吾之罪也。” “一者,上将军不该谋反!” “二者,上将军,不该小天下勇士!” …… 扶苏在揪心,卫尉军军侯在望斗上,准备最后多看一眼这位大秦第一名将的英姿,而作为乌光的目标,蒙恬,此时则是眯起了眼睛。 床子弩激发的时候,他便已经听到了,而且无需其他人提醒,他就已经看到了那道飙射过来的乌光。 此时他心如止水。 他其实早就料到,卫尉军的床子弩肯定会瞄着营门口,而且等的就是自己。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尔! 他虽然在公子扶苏面前信心满满,言己有二胜,而卫尉军有二败。 然而再如何胜,他终究只有区区百名亲卫,加上扶苏率领的奴兵,也不过六百来人。 要冲击人数足足有几万的卫尉军,谈何容易? 不外乎是一往无前,不成功便成仁而已! 至于身死…… 说实话,身为统兵大将,生平经历过数次大战,小战无算,蒙恬早已经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便是此时直面生死的瞬间,他亦是洒脱无比。 大丈夫岂能畏首畏尾? 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而且,床子弩又如何? 蒙恬这一生根本就不知道束手待死几个字怎么写! 他眼睛微眯,周围的一切皆已经消失,眼中所见,唯有那一抹飞向自己的乌光。 乌光势如流星,顷刻间就已经飞近,蒙恬甚至已经能够看清楚床子弩弩箭那独特的箭头。 床子弩说是弩箭,实际上几乎跟标枪差不多,其箭头也不是像弓箭一般的三棱,而是直接就是一个后世的梭镖加上木头箭杆。 蒙恬能够清晰地看到,床子弩弩箭那粗得几乎跟儿臂一样的箭杆此时正高速地扭曲振动,正是这种扭曲震动,带给了床子弩恐怖的穿透能力,以及强大到足以掀翻一辆飞驰兵车的冲撞力。 这是蒙恬第一次直面床子弩的射击,毕竟在此之前,都是秦兵用它射敌人。 这种独特而新奇的体验,让蒙恬有了一种错觉。 似乎,床子弩飞行的速度并不快? 否则,自己怎么会看得如此清楚? 还是说,自己的眼睛,突然变得比之前要锐利了许多? 毕竟,自己先前吃了仙丹,而仙丹下肚的瞬间,蒙恬就感觉到有一股清气在自己体内一直流动,让他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似乎随时可能架风而行。 这抹清气所到之处,蒙恬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甚至连眼睛都在清气的滋润下,清凉了许多。 只是蒙恬之前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眼睛与之前有什么不同,直到此时此刻,当他全神贯注地面对一支床子弩时,方才察觉似乎有异。 莫非,这亦是仙丹之功? 就是这么一愣神之间,蒙恬突然觉得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陡然消逝,那抹原本看起来似乎有点缓慢的乌光,瞬间就到了自己身前! 此时反应已经来不及,但是多年的征战发挥了作用,蒙恬条件反射地一抬手中的铁矛,同时下意识地吐气开声。 “喝!” 一声怒吼声响起,蒙恬手中的铁矛陡然撞在了床子弩弩箭上,一朵巨大的火花陡然爆出,照亮四周。 “铛”的一声金铁交鸣,宛如晨钟暮鼓一般,响彻整个战场。 一声战马的嘶鸣声陡然响起,却是蒙恬胯下的战马承受不住这瞬间的压力,前蹄不由自主地跪倒。 而蒙恬整个人亦是猛地朝后一挫,手中的铁矛直接弹起,在他手中震荡不已,差点脱手而飞。 然而终究还是被蒙恬紧紧握住,他狠狠一带缰绳,战马重新站起,蒙恬亦重新坐正身体。 一缕鲜血从他嘴角留下,然而,此为震伤,而非是,射伤! 那支床子弩弩箭,他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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