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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烽火宜阳 (第4/4页)
时,距离洛邑千里之外的咸阳,也没有一丝闲暇。
就连那天上的太阳,出云,入云,都三步并着两步走。秦王赢荡平旦时分起身,就开始处置往来的军报,甚至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食,这天边已经泛起了晚霞。
“苏门?一个江湖门派,谅他也搞不出甚名堂!”嬴荡冷道。
“正是!想我大秦,甚时候怕过?”卫尉嬴壮端来烛台,递到赢荡手中,道:“王上,瞧真切些。”
赢荡接过烛台,放到了羊皮舆图的中间,又埋头看了起来。边看边道:“对了,煇儿的事儿,都安排妥当了?”
“启禀王上,都安排好了。”嬴壮道。
“他就没有闹?”嬴荡诧道。
“哪能这般老实?刚听说要去蜀地,煇儿便是要死要活的,不仅要找在下来替他求情,还去找母后哭诉。”嬴壮道。
“母后如何说?”嬴荡道。
嬴壮道:“母后说,王上继位不久,做兄弟的,正该是帮衬的时候。再说,在蜀地呆几年,刚好磨磨他那个纨绔的性子。往后改头换面了,说不定王上还召他回来,委以重任!”
“母后说得极是。”嬴荡道:“另外,你还得替寡人再去办一件事。”
“但凭王上吩咐。”嬴壮抱拳道。
“如今宜阳鏖战,天下诸侯虎视眈眈。咱这后院可不能起火。”嬴荡道:“寡人命你速速出使大梁,势必稳住魏国。”
嬴壮笑道:“魏王乃王上亲舅公,岂有不帮衬之理?”
“颜面上,还是要让魏王过得去。”嬴荡道。
“还是王上周全。”嬴壮附和道。
此时,寺人来禀报:“严君殿外求见。”
“他来作甚?”嬴荡略一迟疑,道:“宣。”
右丞相樗里疾从殿外疾步走来,施礼后,径直问道:“老臣敢问王上,是真打算增兵宜阳,且赴息壤之约?”
樗里疾本名嬴疾,乃先王之弟、嬴荡叔父,因封地于樗里,故得名。
嬴荡和樗里疾向来不对付。此番见樗里疾,赢荡头也不抬,仍盯着舆图中“宜阳”,讥道:“王叔消息果真灵通。”
樗里疾道:“老臣就问,是与不是?”
赢荡别过头来,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樗里疾,道:“王叔这是在质问寡人?”
樗里疾道:“老臣岂敢?”
“启禀王叔:昨日左相发来八百里加急,恳请王上增兵宜阳,然后合力一击,以了结这拉锯之势。王上也是这般想的,所以……”见场面难堪,赢壮插话道。
“增兵就说增兵的话,为何还邀王上息壤一聚?”樗里疾道。
“这……就不清楚了。”嬴壮道。
樗里疾直言道:“王上与甘茂,乃是君臣。君臣相见,莫非这咸阳宫就来不得?为何非要去息壤这样的蛮荒之地?况且,这秦韩开战已经四个月,此前不增兵,为何此时偏偏又增兵?”
“王叔究竟想说甚?”赢荡道。
“甘茂本来小人,王上还需提防着点。”樗里疾道。
“王叔!”嬴荡斥道:“如若没有真凭实据,且不要信口雌黄!”
樗里疾呵呵一笑道:“若王上不听劝谏,非要铤而走险,别怪老臣没提醒!”
“你……”赢荡怒道。
“王上息怒,王叔息怒。一家人,有甚话不能好好说呢?”嬴壮打圆场道。
“哎!”樗里疾一摆衣袖,本想就此退下,可就刚走出三步,又倒了回来。樗里疾走到赢荡身旁,语气也平缓了许多:“王上可曾想:甘丞相出征之前,可是先出使列国?可曾带走了大批财物?”
“有这回事。”嬴荡道:“这都是本王让左相用来贿赂列国重臣的。”
“老臣听说,甘茂带走的财物足有百车之多。这些个财物,莫说是用来伐交了,就是将宜阳买下来,也是绰绰有余。”樗里疾道。
“你究竟想要说甚?”嬴荡道。
“在下只是如实禀报。”樗里疾又道:“甘茂本一小吏。当年,甘茂和犀首公孙衍政见不合,便时常在王上面前说公孙衍坏话,犀首被逼无奈,远走魏国。如今,王上想问鼎王畿,这事本就难办,但他却满口答应了,这本来蹊跷。甘茂出使之时,又带了如此多金银财宝,很难不让人心生疑惑。”
“王叔的意思是,甘茂想逃之夭夭?”嬴壮诧道。
“甘茂本乃草根,身如浮萍。所谓浮萍,随波逐流,哪里有肥水,他就在哪里生长,无所谓归依。此番甘茂邀我王息壤一会,乃是因为宜阳久攻不下,甘茂无颜归朝。这息壤,远离咸阳,王上鞭长莫及……”樗里疾道。
听樗里疾这么一说,嬴壮也道:“如若左相已有出走之心,此时增兵,便更是与虎谋皮……兹事体大,我王不得不防。”
“公孙衍、张仪,都是活生生的教训。”樗里疾道:“两人皆受秦国恩重,而又都离秦去魏,再拜魏相,与大秦为敌,着实可悲可叹。”
“左相乃真国士。尔等说他要逃,皆是揣测!如若真要逃,为何不带家眷?他难道就不怕寡人把其家人都抓起来?”赢荡道。
嬴壮眼前一亮,凑到嬴荡耳朵前,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倒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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