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悬车之宴 (第2/2页)
姬。他不是一个容易醉酒的人,可这个晚上他竟然感到不胜酒力,大概是这里的气氛很轻松,美妇也很会逗乐,人便在不知不觉间喝多了。 似乎被谁扶着上榻休息,有美人入怀,身段凹凸有致,肌肤滑嫩如凝脂,吐气如兰教人心中烦躁。李涵许久未在房事上如此尽兴,不由得有些飘飘然。醒来打量身侧睡着的女子,有些恍惚,能在春满楼坐堂管事的女子当真与寻常美姬女仆不一样。 宓姬也在此时幽幽转醒,眉黛如丝,身上有暗香萦绕,让李涵又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时候不早了,到点回衙门了。他按耐下情欲,定了定心神,朝那懒懒坐起的女子道:“你…可以让人打水进来给我梳洗吗?” 宓姬一愣,旋即笑着起身往屋外差人打水。李涵翻找出掉落地上的衣袍穿上,视线不经意地飘落在几案上,一张半卷的羊皮躺在那,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符。这是龟兹语还是阿耆尼语?李涵的视线再次扫向几案,除了羊皮卷以外,还有几张字据,同样也是密密麻麻的西域字符。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李涵连忙收回视线,继续整理仪容。仆役送来了清水茶汤,宓姬伺候李涵梳洗。 “宓姬是高昌人?”李涵随意问起,似乎没话找话。 “奴是春满楼里收养长大的孤儿,应该算是高昌人吧。” “你一人打理春满楼上下当真不容易,你可会识字?”
“认得几个汉字胡语。”宓姬抿唇低笑。 “还会胡语?识得哪国的胡语?”李涵状似惊讶。 “龟兹语,阿耆尼语,突厥语,栗特语,奴都能说上几句,逗逗客人欢喜罢了,使君莫要以为我是能传译的大家。”说罢掩唇而笑,眉眼含春,李涵只觉得心里有一个想要将她扑倒的冲动。 不过他是一个可以隐忍的男人,在她臀上拍了一掌,低声道:“那你今夜也与我说上几句各国的胡语逗逗我欢喜,只是我不能随意外出,今晚入夜后便遣人来接你过府。” 宓姬嗔笑:“使君定是嫌弃我春满楼人多杂乱不肯再来,嗯,奴到府上也好,奴还从没有去过都护府,那可是从前的高昌王家别院......” 夜里,都护府北院歌乐声飘飘。西院里,许彦正拿着皮球与玉奴玩耍。小玉奴刚学会爬行,只要看见许彦便缠着他带她四处游玩。带了玉奴一天忙累的阿诺终于消停片刻,凝神细听北院传来的歌乐,好奇地问:“使君今日与何人宴乐,竟没有邀请郎君前去。” “也不是正式宴会,不过是请府外的歌姬舞娘过来乐乐图个新鲜,你晓得我不甚懂曲乐歌舞,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 “耶耶……”小玉奴的皮球掉在了远处,向许彦呼喊着示意他捡球。 “阿耶老了,捡不动球了,玉奴自个爬去捡球。”许彦嘿嘿地笑道。 玉奴并没有被忽悠,依然巴巴地看着许彦喊着耶耶让他捡球,一旁的阿若笑弯了腰。 交河城的夏夜,城里的居民大多像许彦这般在柴米油盐和女人孩子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但在城里的某个角落,一个手脚被缚双眼被遮嘴巴蒙蔽的僧人侧躺地上,他一边倾听四周的动静,一边将手腕上束缚的绳索往地上研磨。 假以时日,即便铁柱也可以磨成绣花针,何况这区区缚绳?僧人不停地鼓励自己坚持,但他忽然停住,有脚步声自远而近,他竖起了耳,全身紧绷。 “矢孤介,不要白费力气了。”不示容的声音阴恻恻地在一旁响起。 矢孤介保持沉默,一动不动。不示容哈哈大笑,背身而去,忽又驻步:“你那好友许彦总是嚷嚷着要与你见面,你怎么就与这些周人如此亲近呢?”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若是没有这些周人,事情还真不好办……” 矢孤介发出低闷的呜鸣呜声,不示容走到他身旁蹲下,啧啧笑道:“让我猜猜你想说甚!不要伤害许彦?放我出去?哈哈哈,矢孤介你……”不示容忽然住嘴,他的手被一只手抓住,饶是他应变迅速,依然被一股劲力扯住身体向前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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