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爱恨殊途而同归 (第2/2页)
以议定。 譬如来年科举。 停发解试,改举服勤词学、经明行修之士,偏向汾阴所在地河中,凡进士科五举、诸州诸科终场七举已上,特许礼部奏名。 并再次降诏开恩河北士林:闻河朔诸州解送举人,艰于考核,颇多黜落。今令转运使于落解举人至多处,遣官别加考试,合格人送礼部…… 这是各地官民对造神运动趋之若鹜的根本原因之一,也是赵恒对河北人民的一种战后安抚。 刘纬无意争恩科第一,不得不再蹉跎一年,白日用功读书,夜里专心造人,免得赵念念追在屁股后面要弟弟meimei。 大中祥符四年,正月二十三日,御驾出京,开始长达三个月的西巡。 二月十八日。 赵恒御汾阴朝觐坛,受文武朝贺,大赦天下,官民恩赐如东封例,河中府特给复一年半,建宝鼎县为庆成军、给复二年,赐天下酺三日。 并诏审刑院、大理寺法官详检律令编敕条目,失于重者,务从轻典…… 是夜。 万千颂表之中,有两三异类。 雄州急奏:契丹征高丽先胜后败,晋王耶律隆运逝于回师途中,幽州人民嗷嗷待哺…… 张齐贤、何亮联名上疏,请以围楼戍边鄜延路,官给土地,许民自建,免其二十年两税、三十年徭役…… 赵恒不胜唏嘘:“传刘纬。” 张景宗道:“回陛下,刘纬已返京筹备成婚事宜。” 赵恒自嘲似的摇摇头:“传王旦、王钦若。” 君臣三人都因契丹意外败北而惊,不由生出疑兵之惑,幸亏知雄州李允则奏报甚详。 契丹先是大胜,掳获无数,趁高丽请降、索六城而不得,于是再伐。 这时,女真因分赃不均转与高丽合兵共击契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契丹大败,部族兵罕有还者,官属战没大半。
耶律隆绪急命幽蓟选仕及稍知书者以补,并向耶律隆庆所率后军索要介胄万副。 却没想到,耶律隆庆连夜拔寨南归,借口冠冕堂皇:“疑高丽、女真行间而不给”。 逼得耶律隆绪抽尽幽蓟民脂民膏以补官帐,恰逢幽蓟一带灾歉阙食,蕃汉百姓宁可犯禁易马,也要往河北近边市籴糊口。 赵恒有感而发:“战,危事,盖不得已,非可好也。” 王旦叹道:“高丽之艰,隋唐两却,不曾想契丹又步后尘。” 王钦若知枢密院事,不可能和王旦论调一致,“未必是步其后尘,或是子孙不孝,未尽全功。唐太宗曾言:天下大定,唯辽东未宾,后嗣士马盛强,谋臣导以征讨,丧乱方始,朕故自取之,不遗后世之忧也!” 王旦淡淡笑道:“此语,隋炀帝亦有之。” 赵恒虽不愿将相和,却也不想在大礼期间闹出龌蹉,连忙和稀泥:“今中国无虞,而言事者尝谓和戎之利不如克定之武,契丹兴兵不利,或可令其警醒。” 王旦赞道:“止戈为武,方为上。佳兵者,不祥之器。祖宗平一宇内,每兴师动众,皆非获已。先帝时颇已厌兵,今柔服异域,守在四夷,帝王之盛德也。且武夫悍卒,小有成功,过求爵赏,威望既盛,即须姑息,往往不能自保,凶于国而害于家,不可不察。” 王钦若不愿与赵恒心意相佐,迂回道:“臣以为张齐贤、何亮所奏可行,曹利用、高继忠、杨怀忠、曹玮、秦翰近来皆言赵德明虽称藩、却不遵誓约,岁岁用兵,其心可诛。” 王旦沉吟不语。 远在延州的张齐贤也曾为相,很清楚朝堂上的担忧,将鄜延路前二十年用兵之费、两税之和、输边役夫伤亡人数及事后赈济一一罗列,得出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鄜延路在赵德明纳款之后,仍然陈以重兵,戍边靡费远远超出两税和徭役价值,改以围楼戍边至少能剩下每年防秋之费,而且不惧党项越境掳民。 赵恒尚在衡量得失。 王旦只能先表态:“若依张齐贤、何亮所奏行之,泾原、环庆、秦凤等地如何安抚?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再者,二十年、三十期满,民若不愿纳税服征,自毁围楼再建,又该如何是好?张齐贤、何亮所奏颇多不详之处,恐致缘边不稳、而腹地百姓徒边以居,臣请陛下权之、慎之。” 赵恒偏向王旦老成持重之论,但一想到耶律隆绪向耶律隆庆索要万副介胄未果一事,又觉得防一世之策可为后世子孙而用,“卿等先筹划一二,待朕回京看过再付朝议。” 王钦若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旦,仿佛在说:这都要幸围楼了,还需朝议? 赵恒忽然又问:“朕以周济司钱和买雄州库存廪粟三万石,送至契丹新城,以赈幽蓟之民,是否可行?” 王旦、王钦若面面相觑。 王钦若抢先道:“契丹主或不愿受,不如贱粜以赈之。” …… 又七日。 刘纬抵京,踩着月色进门。 满子路满是恶意的上前咬耳:“盛氏最近七日来了两次,像是有了身子。” 刘纬半张着嘴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道:“管事一个人有些冷清,成天cao闲心,不如养个女儿在膝下……” “哈哈!”满子路一扫心中经年郁闷,扬长而去,“先顾李家吧,听说李三娘上月险些悬梁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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