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信(4) (第2/3页)
/br> -另外,你提到了你的工作,冒昧问一下你是军人吗?如果是,能跟我说说现在的地面是什么样的吗?星空是如何呢?我本想这么询问,却突然想起你说的故事,你居然来自黄金时代!抱歉,我实在太过兴奋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些话有些多余。 -能和我说说那个时代吗?你的生活,那时的人群,最重要的是,那时的星空和鸟语,鱼跃和彩虹,在艺术中它们是如此的美丽以至于我经常幻想它们,它们不应该是我在照片和资料库里见到的样子,我曾看过《日出》,我想,奥林帕斯山也应该有如此的伟大的双眼描画才对——那绝对不是我,这让我感到我缺失了一些东西。就像你前次回信中提到的说法,我很可能获得了“知识”而缺乏“经验”,我想做出一些尝试,但却被最近的准备活动束缚了,你能不能再告诉我一些有关地球的事情呢?万分感谢。 -你亲爱的,伊利斯 ———— -伊利斯: -一周前才看到你的来信,思量许久才写下本篇,有些抱歉。我不禁惊叹于你的天赋。于此同时,我仿佛也感到某种责任同时落下,似乎引导和教育你成了某种义务,却毫无除道德之外的理由,让我觉着有些可笑。 -抱歉,又有些陷入自言自语中了,但我对你毫无保留,还是写下了。 -当然,地球才是我的故乡,但那里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了,如果并非如此,如此多的人也不至于蜗居在这个金属权杖中。 -但那里现在还有什么呢?没有了,不剩什么了。可就算如此,在我心中,那里才是“家”,或许构造体队员和出生、成长在空中花园的人们会无法理解这种感情,但你一定可以,但这感觉这就如同拒绝在其上坚守而是逃离到了这权杖的,那些被大撤退抛下的人、那些被帕弥什摧毁的文明一样,全部被抛下了,我们就像浮士德,或者说人人都是浮士德,“飞升”和“沉溺”同时存在着,这才是人。 -似乎说的有些沉重了,但空中花园中的温室里,还有一些旧地球的痕迹,相信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我推荐你前往参观,想必这对有时间博览群书的你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黄金时代的地球,把它想象成放大了数千倍的温室即可,只不过真正的自然比那要广阔、高远得多,它们永远不会被人的造物所包裹,人在自然面前永远如此渺小。 -如同一座巨型城市的灯火永远不可能等同与数万个村庄的叠加,所谓的旧时地球,如今的人们自然也是无法想象的。 -抱歉说出这些,希望你能理解,这才是我的真意。另外,很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了。不过想说的都已写下了。 -你诚挚的,渡鸦 ———— -我亲爱的渡鸦: -我对《浮士德》久闻大名,但并没有仔细阅读过,或许是处于对诗剧的敬畏?但那是不是某种流于形式呢? -至于你所提到的那些,我相信我们迟早有一天能再见到它,不是吗?至少现在落地战斗的人们还能看见海洋的壮阔,我对此持乐观态度。 -收到你的来信时,我正在准备前往教育中心的准备中,余下的回来再补写吧。 -我本想舍弃上面的文字,但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我也不应该对你有所保留。 -今天公共基础教育中心的老师带我们去温室观摩,算是实地教育,主要目的是理解植物的解构,很凑巧,不是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显眼的花卉,一时只觉得那句话说得果真没错——‘神希望我们酬答他,在于他送给我们的花朵,而不在于太阳和土地。’ -对了,其中一朵紫色的花朵,非常美丽,那大概就是你曾跟我提到过的鸢尾花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美丽的花朵。但来事这下了他,将它分解,供我们理解它的内部构成,看这它的残骸静静躺在培养皿中供我们观察时,我失去了求知的欲望,只觉得非常失落和难过,照理来说,它履行了它的使命,我们最大化了它存在的效益,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可我觉得事情不该如此,它也许应该有另一个更圆满归宿,安静的盛开,受他人观赏,再了无遗憾的凋零。 -它生命的循环,本就是一个奇迹,可是我们无暇去欣赏这个奇迹。我们接受的教育教会我们如何去高校地达成自己的目的,抵达最后的重点,我们已经失去了欣赏美的能力,我们只是在追求效益最大化,这是一件让我感到相当悲哀的事情,然后我联想到了我自己。我的音乐,我的歌剧,我的艺术,我的一切......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它们帮不上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在乎它们,我该继续坚持这些东西吗?我十分困惑。 -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对了,我央求老师,将画的残骸留给了我,然后回到家里,将它风干后,拼接回去,制成了书签。我不知道自己未来是否还能看见同样美丽的花朵,于是将它夹在了信中,希望你也能嗅到它最后的芬芳。 -你亲爱的,伊利斯 ———— -伊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