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见到我,可是又不高兴了? (第2/2页)
身。步伐笃定,清冽华贵。搁在身前的手,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食指上的戒指,再看那眉眼,亦是燃尽人间烟火色。 此人便是那自临水而来的富商舒厌。 “算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自此之后,论起这翟州城内的公子,舒厌二字,无人不知。 此时突听得那正前方高台之上醒木一拍,说书老先生正襟危坐,神情肃杀缓缓开口道。 “今日便说几年前那江陵一役。天晟狼子野心欲占我河山,少年将军如何力挽于狂澜。” 满堂宾客无不齐声拍掌喝彩。 “话说那盛元十一年冬。雪暗凋旗画,俯举瞰冷雨。烽火照千里,铁骑绕江陵。” “可谓是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赤地百里。” “江陵之战延续半月有余,正值僵持之际,谁料此时定国公裴老侯爷重病,战况徒然直下。” 说罢那老先生轻捋白须,垂首而叹。 “满城将士只得退避于城中守城而战,此时军心已溃,天晟则趁虚而入攻入江陵。” “守城将军乃那裴老侯爷衷心下部,虽未敌那泱泱大军,仍鏖战至最后一刻身死。”
“江陵城破,那天晟之军烧杀抢掠,恶盈滔天。” “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 老先生此时已两眼沾湿,再往那坐下满堂宾客,无不神色悲戚。 “裴老侯爷长子却于此时,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那时他不过正值二八年华。” “少年将军彻夜领江陵余下两万残兵,布以撒星之阵,分合不常,闻鼓则聚,闻敌则散。一军分为数十簇,敌随而分兵,则又鼓而聚之。倏忽之间,分合数变,天晟之军失措,纵击之,以此辄胜之!” 老先生醒木一拍,只见满堂拍手欢呼喝彩。 “一夜之间,扭败局,转乾坤。”秦绍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望着眼前的裴家长子,眼中敬佩,“少年英雄,天纵之才。” 男子无言,食指轻扣那桌面,沉如静水。 “前头说道,那天晟军在江陵城残杀婴孩,jianianyin妇女,行下滔滔恶行。城中目光所及之处,尸骨垒垒,江陵百姓无不泣尽血泪,刻骨崩心。” “几日后,那天晟见战败,书信一封愿以万担黄金白银相换余下残军性命。陛下却口谕一道,命安陵侯放回那天晟残军。” “可怜那江陵城中骨,犹似生时人。”老先生摇头叹息。 “怎可如此!”台下一书生模样的公子双手握拳眉目愤然,徒然起身大声喊道。 堂下众人纷纷情绪愤慨激昂。 “众位切燥,且听老朽后话。”老先生三拍醒木,便又娓娓道来。 “乌云蔽日,寒风刺骨。城门之上,只见那少年将军一袭铁甲寒意凛冽,负手而立。未理那一旁声传口谕的小吏,俯瞰那城门外一众恶徒,对众将士发号施令道。” “残我幼儿辱我妻女,必诛之。” “剥皮抽筋陈于城外十日。” “今日便是有千万担黄金白银,也莫妄想苟活。” 第四声醒木重重响起,台下众宾客皆起身拍手叫好。 老先生望着满堂喝彩,鞠了个身,心中却怆然叹息。 此举甚是快意恩仇,抚百姓之心,可亦是逆了天家之威。 不知这裴府小侯爷,如今可否安好,老夫朽已,此生怕已无缘得见如此男儿,甚是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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