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万古道_第两百四十一章可怜的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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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一章可怜的人 (第2/2页)

地有多远,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风雪中,荆轲提着剑,喝着酒走过来,听着歌声一怔,然后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这一去....”

    唱着唱着,脸上突然流下两滴清泪来,怔怔望着西边,师妹……………

    田赐知道他为谁流泪,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在历史上,被无数诗人夸赞的勇士,他也是人,是个身不由己的人,也是个可怜人。

    易水诀别,在别人眼里,尽是悲壮。

    在他眼里,只剩下这个可怜的男人了。

    另一边,在苦苦支撑了半年后,念赌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她是心病,药石难医,《周流六虚功》即使再玄妙,也解不开千愁百缠的心结。

    床头,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就如同念赌生命一般,奄奄一息。

    她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床边,依着泪汪汪的端木蓉和灵枢二人。

    念端捏着端木蓉的手,泛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傻丫头,不要哭,人都有这么一的。”

    另一只手招了招,灵枢赶紧将手递到她手里,念端颤抖着,将他和端木蓉的手捏在一起。

    “灵枢,你懂为师的意思吗?”

    “师傅,弟子明白。”

    拉着端木蓉的手,跪倒在地上,举手起誓。

    “皇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灵枢,愿娶端木蓉为妻,从此之后,永生永世,不离不弃,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师傅”端木蓉红着脸,这回真要哭出来了,羞死了。

    “蓉儿,灵枢虽然入门只有半年,但他性子温和,处事沉着冷静,将你交给他,为师也放心。”

    念端一口气了半,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之色,灵枢心中直一咯噔,这是回光返照了。

    “是,师傅,弟子应下了。”

    端木蓉闷着头,挤在念端怀里,不敢再抬头。

    “灵枢,取出为师身下的抱枕。”

    灵枢闻言,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依言行事,将那个狭长的枕头取出来。

    念端看着那个枕头,眼里冒着神光,“打开它。”

    “是,师傅。”

    灵枢闻言,将其一层层剥开,最后,竟取出一柄三尺长的青玉长尺。

    那长尺遍体通透,刻着许多知名和不知名的花草,在烛光下,撒发着nongnong的药香。

    “这是我医家至宝,神农尺,是我医家扁鹊老祖传下,自即日起,你就是医家当代掌门,当世医子。”

    “是,灵枢领命。”

    “好,好。”

    交代完了最后的事,她心头紧守的一口气散去,念赌生命力急速流失。

    “你们,你们要,好好的。”

    她喘气得厉害,话已经有些不连贯了,灵枢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

    却发现那手几近枯瘦如柴,冰凉的厉害。

    半年以来,念端待他如亲子一般,传道受业,自他从孤儿院出来,孤零零步入社会,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受到亲情和温暖的人。

    她的眼睛突然一弯,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

    手无意识的抚摸着灵枢的脸,对着他笑道:“又看到你了,端木,真好!”

    灵枢怔住了,端木蓉也怔住了,他们两个都明白,这个端木,指的并不是端木蓉,而是她一生心结所系的那个人。

    念端,念端,思念端木。

    “师傅。”端木蓉乒在念端身上,“哇”一声哭了出来。

    三千众生,有情皆苦,思念更苦,她也是个可怜人。

    “这是何苦来由,这是何苦来由,这是何苦来由………………”

    灵枢嘴里念叨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伸手掩下了念端那带着笑意,已经失去灵光的眼睛。

    她身上的生机已经完全散去,带着思念和牵挂彻底离去。

    “下辈子,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推开门,焱妃就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墨鸦和白凤二人。

    他们身上带着很重的伤势,几乎全是剑伤,血一滴滴往下流。

    秦军终于攻破了大梁,在城里助阵的流沙众人与罗网高手一番激战,带伤而退。

    焱妃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请节哀。”

    灵枢没有理会她,绕开三人,呆呆的出了门,走了很远很远,一直到湖边。

    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是寒冬时分,湖面已经结冰,寒风呼啸着,将树上最后一片残存的叶子吹了下来,灵枢伸手接住。

    注视着掌心那片枯黄的落叶,他心里一阵明悟,春去秋来,寒过暑往,四季轮转,皆是地大道,和谐自然。

    生命的诞生与逝去同样如此,生老病死是生命的平衡,增长补减是元气的平衡。

    地相对相辅,风雷相搏相成,水火相克相生,山泽同立而通气,万物并作,生生不息,此谓之时也!势也!

    在他的体内,周八劲吸收地精气,迅速壮大,丹田之内,混元真气流经全身。

    周身三丈之内,真气流转,随心如意。

    十丈之内,细若微尘,在他眼中,已尽数了然。

    他在一瞬间踏入先宗师之境,可他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至亲之饶逝去,让他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生命的无常。

    道理他都懂,作为医生,他比谁都懂,可是却无法接受。

    肿瘤长在自己身上和别人身上,那是两码事。

    他不能释怀,也做不到像庄子大贤那样,视生命的逝去如平常。

    他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紧握的右手张开,掌心里那片枯黄的叶子已经变成翠绿色,充满了生机。

    他苦涩一笑,放入怀中,往回走去。

    那里,还有人比他更伤心难过,所以,他就不能再一样的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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