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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第2/2页)
很长时间,我却一句没听进去。
只记得好几个警察冲了出来抓住盗贼。
“我meimei在哪里?”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呵呵呵。”盗贼阴险狡诈丧心病狂的笑着,让我感觉心里十分厌烦,“她死了。尸体就在门口的垃圾箱里。”
绝望。
绝望在心里撕扯着灵魂。
我焦急的转过身,快速往门口走去,冰冷的空气里,回荡着的只有消极的脚步声。
白雪埋住黝黑的头发,好似白发,默默中惦记着陈颖。
我含着眼泪冲出公园,打开巨大的垃圾箱,不顾形象的用双手扒着密密麻麻的肮脏的垃圾。黑色的污泥与腐烂的臭味不仅充斥着鼻腔,还沾满原本白皙细嫩的双手。
泪水一粒一粒的坠下,湿润脸庞,在平滑的积雪里留下清晰的印记。
最底下藏着一个软乎乎的巨大垃圾袋。
我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
试探地打开黑色垃圾袋。
陈颖的头颅卷着黑色的长发,滚落在地上。
双手赫然无力,被截肢的身体直线坠落在地上。我身体软绵绵的,后退几步瘫坐在雪地里。
红色的雪在地上蔓延,求求你告诉我,这一切是否只是灰暗的噩梦?
我看着她,身体四分五裂的摊散在雪地里。不敢相信,她竟然在此刻化为记忆,永远无法变成真实。
她独有的笑容,特有的温暖,在现在只是鲜血流淌出发烫的冰冷。她就像睡着一般,美丽,年轻。
这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事情。这个女孩是与你还没交到一整年的好朋友。在曾经的开始,她竟是与我是针锋相对的仇人。在我最孤寂落寞的时候,无法预知的她,拼凑起被黑夜分割成零零碎碎的友谊。
而我,也是如此吧。
陪伴她走完最后一程。
犹如微光,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奋不顾身地照亮黑暗。
大雪连在一起,我的心灵仍困在迷雾之中。
我傻眼在那里。看着陈颖好似沉睡一般安详的模样,不禁突然失声痛哭,歇斯里地的嘶吼,却被大风掩盖,胸口中涌起凛冽寒冷,那是心房关上大门时挂起的寒风。
我明白了。有一个人,曾经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可是,现在她永远也不会为生命睁眼,永远也不会为自己微笑,永远也不会和我说话聊天,在未来里,她会带着我对她的所有记忆,渐行渐远。而她带给我的那些少有的快乐,也会不得不杳无音信的消失。
她只不过是在人间游走一番,品尝过世间的酸甜苦辣之后,在万般痛苦中,用最悲伤残忍的结局,解脱自己。
雪花将Dolce&Gabbana黑色天鹅绒西服套装变成惨白的颜色。
陈颖的尸体被送往警察局接受认领了。只留下我孤自黯然走着回家。黑夜,好似素描中漆黑浓密的阴影,分解这段友谊。
阑珊灯火,渲染起夜空中的明亮绚烂。你无声无息的逃离,头也不回地吞下泪水扯着死神远走。你本想留下快乐与欢笑,却让心脏上留下一道伤痕,再也无法补全。
掠过城市中的每一个景色,通通融化在心房,我再也不像自己了,我的人生也不像原来那样美好了。
其实早就放弃希望,又何必故作坚强?早就知道结局是如此,就应该珍惜快乐地度过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去迎接未来不可预知但又注定的欠好。
抬头仰望夜色天幕。在这个早已消失星空的城市里,忽然惊喜地出现了一颗明亮璀璨的星。与原本孤傲的月亮结为伙伴。
他们说,善良的人死了以后,就会化作一颗明星,挂在天空,为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照明祈祷。
我轻轻笑了笑,向天空招手:“陈颖,再见了,请珍重。”
迷茫的黑暗,与你做最后的诀别。曾在茫茫人海里寻觅着你的踪影,如今那尘埃一般的生命却变成了微光,在远方闪耀。
最后目送你的归宿,在坠落的雪霜之中,唱起你教我的那首歌。
火葬场。
陈颖奶奶拿着陈颖的骨灰盒递在我的手上,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我穿着PORTS黑色礼服套装,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抱着骨灰盒沉默。
雨下的很大,时而噼里啪啦狠狠地坠落,时而刷刷哗哗的形成水墙。简陋的骨灰盒,装着的却是依旧发烫的尘埃。
臂弯里装着一大束艳黄的菊花。空荡荡的火葬场里,只留住沉痛悽怆的心脏。
花香,被雨淋湿,变得落寞。
没有人到来,只有自己孤独孑立的望着倾盆大雨的寒冷。
泪水再也流不出来,因为上帝已为我留光了眼泪。
“您已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了,该回家了。后天还要参加六年级上学期的结束仪式呢。”管家关切的问我。
“不,我要留下来陪陈颖。”
Ben摇摇头叹气走开,钻进车里。
黄白相间的出租车打着雨刷缓缓来到。只见Eddie从车上下来。
“你来了。”Eddie撑开雨伞走了过来,我依旧低着头。
Eddie缓缓坐下来。
“Noble,顾佲,我其实对不起陈颖。”
“为什么?”我听了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转过头来望着Eddie。只见Eddie也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不起,别来怪罪我。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Eddie开始啜泣。
“怎么了到底?你说啊!”我猛然站起,也拉起Eddie。
“Noble,你不会怪我是吧?”Eddie慢慢冷静了下来,双眼微红地望着我。
“不会。”
“其实,内个人,是我哥哥。我就是为了得到钱才会这样做的。”
寂寥的心房,被绝望与痛苦包围起来。
“你够了!你现在什么也别和我讲了!你还是人吗?你们总是说我冷血无情,而你自己呢?更加让人恶心!”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无论如何也没猜到那人竟然是Eddie的哥哥。
我放下骨灰盒,将花束抽起,狠狠地甩在Eddie的身上,脸上。
花朵脱落绿色枝干,我却依旧将菊花抽打在他的身体上。细碎的花瓣飘落满地,每一片都带着独有的孤寂堕落下去。被雨水打湿后,蔫在一起。带着她的满身荣光,沉沦。
Eddie被坚硬的枝干划伤了脸,让橘红色的血,与雨一般滴下。
撇下空空的塑料包裹,顶着大雨,任大雨淋漓在身上,覆盖住泪水的痕迹。
坐上车,忍着抽泣,望向窗外万般枯燥景色。
Anne给我打来电话,我踟蹰了半天才接起:“喂怎么了?”
“Noble,我告诉你一件事情。”Anne还在故作一副神秘的模样,我很清楚她下一秒要说什么。
“你真舔脸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再见,别在这样犯贱了。”我狠心挂掉电话,不禁自叹命薄,为何别人友谊那么美妙快乐,而自己却满是背离与反叛和肮脏的存在。
路边一走一过的几个人结伙齐伴的笑着,犹如当年的我们。
从礼服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天与陈颖玩的游戏的纸单,上面只留下两个人的名字,Anne与陈颖。
犹豫了下,将Anne从纸单上撕下,留下陈颖。
陈颖虽然已与死神溜走,但她的心还是活着的。现在,此时此刻,就算Anne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她的心灵面对我也没有那个木匣里的灰尘火热。
孤独在她的心灵里围成幢幢城墙,但却为我打开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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