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牛挽歌_番外之辛德瑞拉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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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辛德瑞拉四 (第3/3页)

的扫兴。

    “是秦作家吗?”

    她安静了一秒,应道:“是她,也只会是她。你知道她?”

    “秦作家学识广博,文章做得极好,鲜少有人不知。我很仰慕她,但凡读书看报的人,十个里面便有十一个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听闻秦作家封笔了,应当是出去见山见水见天地,修行了。”

    他在夸秦望舒,她忍不住翘起嘴角,面上是掩不住的与有荣焉。她收回之前的话,这张脸看久了倒也没那么普通,尤其是在她仔细端详后又意外地发现他眼睛其实很像秦望舒,不是形状,而是神采。人的眼睛其实不复杂,她被秦望舒提着耳根说过很多次,所有的情感皆是外人擅作主张的理解,晶球体的折射只是光线的明暗,没有什么大道理。

    但她却始终觉得那人的眼里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云雾、花鸟,万物可爱,尤其是眼里的她更可爱。现在她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样可爱。

    她心上慢慢爬出一丝悸动,说不清道不明,也不知所起,不深却是这二十一年以来第一次。她又恍然间理解了那些强取豪夺的恶霸,强扭的瓜是不甜,但解渴,相似的人也无法代替,可也却能以慰相思。她不相思,也没有想着谁,只是在某个人消失后,她才察觉到自己曾经拥有什么。

    她捻起那支被拔光了刺的玫瑰,凑在鼻尖嗅了嗅。还未到花开的时候,所以味道很淡,但她恰好用了玫瑰味的香水,事与愿违后,是上天自有的安排。

    她定了定神,继续道:“你也想成为她吗?”

    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想,也不想。没有人不想代替一个熠熠生辉的人,但谁也不能成为另一个人,只能靠近或是超越。”

    他大概是了解过秦望舒,所以言行举止里都有几分不经意间的相似,他成为不了她,却能靠近。张雪知道自己这样端侧的心思有些不堪,承认一个人优秀并不难,但她却无法接受那个人会与秦望舒相似。

    她起了恶念,道:“那你要平庸一辈子吗?”

    他有些错愕,像是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没有生气,只是好脾气地摇了摇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他坚定道:“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一瞬间,另一道声音隔着漫长的岁月,在脑海中响起。不是一样的话,偏巧意思大庭相径,只是那格局更加高远。她突然意识到,秦城和秦望舒可能是一样的人,他眼睛里或许没有千山万水,面上掠不尽的春暖花开也可能是伪作,没有旷世的才情,风光霁月的外表,或许深入了解后性子也担不上她想要的风骨二字,但此刻刚刚好。

    南风与她衣角缠绵,于是眉间的一寸神似便化作了一方绝色。这是她最好的时候也是最需要的时候,可以原谅一切猝不及防的失礼,所以偶然的凑巧带上了宿命般必然的色彩,尽管答案不尽如人意,却也不是混在人群中最平庸不过的那一个。

    没有人会真的消失,所有人只会和自己在乎的人联系,而歌总会听完,是人总会离开。秦望舒带着秦苏不告而别,没人规定张雪便要念念不忘,有些东西扑了个空才知道长记性。那些回忆是她自以为是的刻骨铭心,可能有人早已忘却。

    遗憾应该终结在这一秒,她要开启新的四月天。所以,她对秦城道:“我叫张雪,是最昂贵的那个花瓶,除了好看,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的新家有一个信箱,但没有邮票的信永远不会被邮差送走,收信人也永远不会拿到。于是,她投了第一封信,上面写着:秦望舒亲启。

    我新认识的一个男人,有几分像你。你说谈钱的人风生水起,追爱的人一事无成,在你眼里爱情是脱光衣服所做的事情,精神上的爱是腰部以上,rou体上的爱是腰部以下。可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时间很关键,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今天就正正好好。

    你总以最大恶意去揣测人的想法,所以你为了避免结束而拒绝了一切开始。我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可爱的东西不太多,但教堂门前展翅高飞的鸽子,诵读《圣经》的你,十八岁那年相遇的我们,以及刚好出现在我面前的他,却都可爱的要命。

    我从前不信人们口中常说的永恒,只是仅仅形容当下的火热,但你离开后我发现这是对的。人不能完全依靠任何一个人,没有光的时候,影子都会抛弃我。从童年起,你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星辰,月亮下的你,有两个影子,一个是你,另一个还是你,张雪和秦望舒是数字11,不是英文H。

    我会浇花,不会等到花谢了才想起,也会把这一切告诉风,如果它能吹到你耳畔,你就会知道,你来或离,携风带雨都不曾乱四季。我可以等你,可能什么都等不到,但我不会怪雨急,也不会执着,因为你说,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互相辜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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