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儿_第五十九章 久别重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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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久别重逢 (第1/3页)

    白素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把房门闩牢,又找来一根木杠顶着,叫儿子在房间里保护她。

    加根只好和衣躺在母亲的脚头。

    夜已经很深了。他思潮翻滚,怎么也睡不着。想起多灾多难的家,想起已经走过的洒满泪水的二十个春秋,他就伤心。不是说“祸兮,福所倚”吗?可他为什么总是挣扎在痛苦的深渊?福为什么就和他无缘呢?童年时代,他失去母爱,成为一个受人怜悯的“冇娘伢”。少年时代,他很少能够享受到天伦之乐。如今,又要在父母无益的纷争中,扮演一个左右为难的角色。他羡慕别人温暖幸福的家庭,渴望得到爱----人与人之间真挚的爱!但是,哪一天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呢?望着漆黑的房顶,他感到茫然。

    加根恨父亲,因为王厚义自私自利,凶狠残忍。他也不支持母亲大吵大闹,白素珍无非是为了争夺奶奶的遗产,出一口怨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往后的日子,总还得往前过呀!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方红梅马上要去武汉参加面授学习。他四月份也要参加自学考试。业余写作一直没有起色,投出去稿子都杳如黄鹤。做饭的煤油又快烧完了,家务事真是永远也做不完啊……春节过后,他和方红梅还要结婚。房子没有着落,家具没开始打,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多少麻烦事和愁肠事在等着他啊!

    本来,他是准备利用寒假回王李村过年的机会,与王厚义和胡月娥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力求得到支援和帮助。但是,他昨天小心翼翼向他爸表达这层意思时,王厚义只有一句话回敬他:“家里没钱!”

    加根说:“你暑假时不是说,我结婚时家里给三百元钱么?我现在也不要你兑现之前的承诺,多少帮一点儿。我现在确实是遇到困难了,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王厚义还是那句话:“家里没钱!”

    加根心里发毛,火气也上来了:“有钱没钱你自己知道!钱是你挣的,给不给是你的自由。但是,拆老屋多余的那些木料哪儿去了?那是王家的祖业。我是王家的后人,用那些木料打家具,总不过分吧?”

    厚义两只眼睛鼓得像灯笼,破口大骂:“你管那些木料哪儿去了?老子处理这些木料,未必还要跟你个小狗日的商量?”

    的确,家里堆积如山的两屋子木料,早已无影无踪。

    奶奶活着的时候,曾气呼呼地向孙儿控告:加花出生时,是靠卖木料出的;厚义的四弟厚德在潜江结婚时,曾用汽车拖了满满一汽车木料到江汉农场……

    自己的弟弟结婚,厚义能够那么慷慨地送木料;轮到自己的儿子结婚,他却一毛不拔。天下有这样做老人的么?恐怕打着灯笼也难找。

    看到父子俩剑拔弩张,胡月娥挤出笑容出来做好人。她劝加根学聪明一点儿,给潜江的大伯大妈、三叔三婶写封信,告诉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接他们回王李村参加婚礼。

    “舌头打个滚,叫人不折本。你在信里把话说好听一点儿,态度诚恳一些。大伯和三叔条件那么好,一人帮你一点儿,结婚的钱不就有了?”胡月娥显出非常有经验的样子,开导加根。

    加根听到这里,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让他向潜江的伯伯叔叔们低头,才是王厚义和胡月娥的真正目的。这是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去求那几个与他虽有血缘关系、却没什么感情的伯伯叔叔。

    王厚义与白素珍离婚之后,他一直在试图培养加根与江汉农场那些亲人之间的感情,希望儿子融入江汉农场那个大家庭,但这种努力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加根始终与潜江的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叔叔婶婶和堂弟堂妹们亲热不起来。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没有缘分”吧!

    零点临近,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如同冷水洒进了guntang的油锅里,炸得人耳朵发麻。

    王厚义在堂屋里乒乒乓乓地准备着出巡的东西。

    出巡,是农村迎接新年的仪式。

    搬一张小木桌到大门口,搁上烛台和香炉,摆好酒壶、汤勺和碗筷,点燃蜡烛,插好香,再用圆盘端出插着筷子的卤猪头、烧全鱼和几个凉菜。在三个酒盅里斟满酒,就开始烧香化纸,面对着熊熊的火堆磕头作揖,口里喃喃地说出自己的心愿。最后是放鞭炮。

    加根小时候,每看到他爸把额头挨到地面磕头的时候,总免不了暗自发笑。看到父亲那么严肃认真,那么毕恭毕敬,那么敬畏虔诚,他就感到疑惑,未必世界上真的有菩萨和神仙?今天,他没有出去参与出巡仪式,静静地躺在床上,为天亮之后能否太平而忧心忡忡。

    白素珍也没有睡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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