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倾城乱_第4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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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节 (第3/3页)

苏颜青看着失神的她,冷肃的眼在风雪夜色中泛起脉脉春水。他身上的气息如此干净,就像是午后最温暖的阳光。

    欧阳箬抬起眼来,努力想挤出一个笑来,眼泪忽地涌了出来。

    苏颜青长叹一声:“你不是要听哪里传来的歌声么我带你去。”了了她的心愿他便走。

    欧阳箬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停歇的歌声又开始飘渺,刚才怔忪在心间的酸意又开始涌动。她望着他,点了点头。下一刻,只觉得腰间一紧,人若腾云驾雾一边,重重的宫庭在身下掠过,他身形若鹰,几个起落,便轻松飞越在宫墙之上。耳边的风凌厉地吹过,他的侧耳倾听各处的声音,欧阳箬在他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全实在,在他的跳跃腾挪间,她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微微发怔。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立在一处庭院之中。欧阳箬抬眼看去,满目的凄凉与萧索,这是哪里似冷宫又不似冷宫。

    此时那歌声真切地从内殿里飘了出来:“醉辞朝露,暮别云,晓露凝愁霜成雪”一字一声,带着无尽的凄切。

    欧阳箬打开大门,那咿呀的歌声忽然就被生生地掐断。里面立着三四个人,抬起呆滞的眼看着这闯入者。

    “你是谁”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衣裳破旧的男人,苍老的容颜,瘦得似风一般要吹走了,他见来人是个美貌无双的女子只颤抖着问道。

    那唱歌的女子亦是鬓发凌乱,惊恐地看着欧阳箬:“臣妾唱曲子可不犯什么法,你们可别打臣妾。”

    摇曳昏黄的烛光照得他们的脸明暗不一,欧阳箬呆立在门口,努力想从他们的脸上辨别出什么来。

    忽然左边一位女子尖声叫道:“你是淑妃,文清宫的淑妃皇上她是淑妃”

    那女子尖叫着,陡然拔尖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那一声皇上更叫得欧阳箬的心猛地一震。她猛地盯着那苍老的男人。在这楚宫里只有一位皇上,哪里还有别人敢称皇上

    她紧紧地盯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他。皇上华帝

    她从他苍老的面庞辨认出那昔日自命风雅的轮廓,那一头乌发如今已是苍白如雪,分明才是而立之年,怎么如此苍老不堪她一步一步走近,那苍老的男人亦是努力地辨认着她的模样。

    “哈哈,竟然是你”他突然哈哈一笑,笑得涕泪横流。

    “是朕的爱妃快来看啊是朕的爱妃”他越发笑得癫狂。欧阳箬猛地吸了口气,急急地往后退去,身后的北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苏颜青伟岸的身躯挡在殿门,他的眼中带着怜惜与不忍,静静地注视着她。欧阳箬又回过头去,惊疑不定的眼神扫过他们的脸,一张张麻木而苍老,只有华帝凄厉的笑响彻整个大殿。

    “爱妃你去与楚定侯说,放朕出去,这里是地狱,是地狱”他似要扑过来,边笑边向她走去。

    欧阳箬惊叫起来,赶紧扑到苏颜青身后。

    苏颜青立在殿门,似一尊雕像一般:“走吧”他忽然叹道。

    欧阳箬浑身已颤若秋叶,紧抓着他的袖袍已不能发出一声。

    苏颜青又看了一眼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华帝,忽然回过头去,握了欧阳箬颤抖的双肩,轻声道:“自从进了宫当了侍卫统领,知道了齐云殿有这么一处人,我便明白了你。”

    他眼中有着似海深的怜惜。她的苦与挣扎,与那压在心里的惶恐,他在他巡视过这一殿之后瞬间明白。

    欧阳箬抬起头来,惊慌而无助:“走,我们走我不想待在这里”她拉扯着苏颜青的袖子,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看着这群人,一刻都不想。

    “走你这贱人,你投敌卖国,你不知廉耻”有个女人忽然扑过来尖声叫骂,欧阳箬一看,忽然叫道:“你是皇后”

    面前疯狂叫骂的女人便是皇后周雯。欧阳箬只觉得心里的寒从头到脚,冰冷刺骨。

    那女人一头长发已经枯黄纠结,面上狰狞而扭曲,她上前喝道:“就在城破那日,你这贱人不知廉耻去勾引楚贼皇上,快赐她死罪”那女人扑上去抓着华帝残破的衣袖不停摇晃。

    苏颜青不再理会他们,他挽起欧阳箬的手,一边扣紧她的腰间道:“走吧。”他说完,欧阳箬又感觉腾云驾舞一般跃上宫墙。

    此时天色已然到了半夜,四周寂静无声,天上的雪下得下了些,只零星飘洒了几朵雪花。他带着她静静地穿过一条条宫道,偶尔停下来默默藏身一会,每到这个时候,便有一队队侍卫经过,越靠近花延宫越是侍卫越多。可是他依然有办法在最恰当的时候躲好。欧阳箬脑中一片混沌,只由着他拉着。

    终于到了花延宫的侧门,他放开她,默默看了一会,欧阳箬不敢看他,只低着头,道别的话更不知从何说起。

    “我要离开楚京了。”他忽然道。“娘娘你多多保重。”那一声娘娘叫得她心中一片疼痛。

    欧阳箬猛地一颤:“离开你要去哪”他说要离开,他不再守护她了。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欧阳箬伸出手颤抖着摸上他的面庞,手心里一片温热的液体。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留下他,留下他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点一点地摸索着他的脸。那点点滴滴打在她手上的泪像滚热的水烫得她越发颤抖。

    “娘娘,属下告退。娘娘保重。”他静静地退了一步,她伸出的手呈着空洞而绝望的姿势,就这样定格在那里。

    没有月,没有星,只有他毅然转身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渐渐远去。

    第二日欧阳箬醒来,破天荒没有去给皇后请安,宛蕙已去禀了皇后告个病假才转了回来,刚进屋子却见欧阳箬睁了一双大眼,直瞪瞪地看着顶上的帐子。宛蕙心里惊慌,欧阳箬的这般神情每每都是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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