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难过 (第2/2页)
砚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何况景砚又是施然挚爱之人的妻子,他岂会不尽心竭力? 施然听到那声“然哥哥”,心口一热,对着宇文睿躬身拜道:“陛下太后之恙,源于心事过重思虑过多,臣就算有通天的手段,能医治的只是太后的fèng体;可心思……还请陛下多念着太后自幼教养之恩……臣……” 他一肚子的话,可临到最后,终究是无法全都说出口,只好双膝跪地,对皇帝行起了大礼。 宇文睿愣怔一瞬,实在不明白他究竟要表达什么,可施然是太皇太后的义子,幼时又教过她医理,算起来有半师之谊,她受不起他的大礼。 宇文睿忙单膝点地,搀住了施然的手臂:“施爱卿何必行此大礼?爱卿想说什么?是想说让朕好好待阿嫂吗?朕知道你同阿嫂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她也是朕心中最最在意的人。爱卿放心,朕这一生定会全心全意对阿嫂好,只对她好,绝不会让她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施然顿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陛下啊臣真不是这个意思,臣是想说……嗨这种话,让臣怎么说出口啊? 景砚倚在榻上,看着眼前这君臣二人你来我往,唱戏一般热闹,他们说的聊的是自己,可自己竟然像个局外人一般。 然哥哥的意思,无忧不懂,景砚却懂。 因为懂,她更觉得难过。 这让她再次看不清楚自己 为什么要难过?然哥哥不认同皇帝的心思,可见皇帝的心思本就是错的。全天下都不认同皇帝的心思才好,那说明自己想的是对的。 无忧怎么能惦记自己皇姐的女人?怎么敢起了想和自己的嫂母相守一生的念头?
母后,父亲,兄长,朝中的重臣,甚至宫中的奴才们,包括大周的百姓,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吧? 自己这样想,这样做,是对的吧? 景砚疲惫地闭上双眼 明明是对的,为什么心里疼得这样厉害?为什么这般难过? 景砚脑中纷乱,满是破碎的人影。那些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有着不同的嗓音,噪杂的,说出的却是同一句话:怎么可以惦记自己皇姐的女人? 直到再也喘不过气来,她猛然张开眼睛 原来只是梦魇。 “阿嫂?”毫无悬念的,她对上的是宇文睿关切的目光。 景砚再次疲惫地闭上眼睛。 逃不掉怎么都逃不掉 梦里逃不掉,现实中,更逃不掉 “阿嫂做恶梦了?”宇文睿察觉出景砚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 景砚无声地摇头,终究不得不睁开眼,无力问道:“施大人走了?” 宇文睿点点头,“早走了。” “那你?”那你怎么还在? 宇文睿笑得温柔,“阿嫂睡着了?我得陪着阿嫂,不让别人打扰啊” 景砚扶额,心说放着好好的天子不做,偏偏改行来做伺候人的小丫头你怎么不说你等着我醒了给我捶腿揉肩伺候吃喝啊? 结果,这小冤家还真就如她所愿,不知道在哪儿变出一只玉碗来,笑眯眯道:“阿嫂,我们来吃药” 景砚一呆。 只见宇文睿左手端了玉碗,右手捻起玉勺,舀了半勺,在景砚错愕的目光下,凑到嘴边,探出粉嫩嫩的小舌头点了点勺子里的药汤,秀眉微蹙,又把勺子放回了原处。 “你……”景砚脸上烧得厉害。 她很想板着面孔斥责皇帝“药汤也是胡乱喝的吗”,可瞬间脑子中晃过了宇文睿探出粉嫩小舌头的模样,还有那骨感修长的手指,衬上那只晶莹剔透的玉碗,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在想什么啊 景砚暗骂自己,别过脸去,再也无法直视宇文睿的手。 这一次,宇文睿倒没急着来扳过她的脸,她歪着头打量着手里的玉碗,自顾自笑道:“阿嫂,我真是越来越蠢了都没想到用这个……以后啊,再也不用那些笨手笨脚的奴婢热好药汤送来了” 景砚听得没头没脑,不知道她所指为何,终究耐不住好奇扭过脸来 宇文睿的右手心上,端端正正地摆着那只玉碗。她嘴角噙着一丝满意的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碗,须臾间,顺着碗沿,蒸腾起了一股热气…… 药汤居然被她用内力烘热了 景砚惊。 却不提防宇文睿突地转头对上了她的脸,双眸盈满了深情。 景砚的心口“咚咚”狂跳两下,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那两泓清泉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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