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剑诀_第一百二十二章 从新忆 盈花殇(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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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从新忆 盈花殇(三) (第2/2页)

招摇在墙壁,终年被岁月与灰尘侵袭,尽管有阳光透过木格子窗轻柔抚摸,却依旧黯淡昏黄回不到当时模样,引不起他丝毫的怀念与感伤。如果一切皆是常情,他又何必介怀世故的必然?懵然间的抽离不过是在渴望另一个春天,血rou分离仿若是自己的躯体,只在一抹若隐若现的残识之中苟延。

    一切都结束,一切都开始。清醒之后,有过一瞬间的茫然,似与整个时空都划清了界限。却也仅仅局限在那苍茫的一瞬间,而后,沉重压抑的回归,如临九幽。

    他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心中有着久不再提起的信念,从不祈求遥不可及的神明将他的灵魂洗涤,只牢牢的想像会有一道鲜红的无上神谕,将乱世沉重的罪孽腐蚀,脱胎换骨,轻盈如天上的云彩,让尘念在肃穆与庄严之中剥离而去,腐烂在脚下。但之后,所有的改变又原封不动的改变回来,就像在一段冗长的梦境之中翻山越岭,而最后,终究随着明日的曙光化为泡影,归寂于最原始的性情。

    最后的最后,将两个世界完全隔绝的屏障缓缓打开,男子未及多想,悬心而入。

    空气中飘荡淡淡的温暖,一朵久历磨难终而盛放的莲花,在天地之间,圣洁。

    他见到,那个愈加楚楚的女子,在一声声婴孩啼哭声中,用苍白全无血色的嘴唇,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这一刻,天地失彩,四海潮升。

    这是他生命一个重大的转折——寒儿的出生,亦是他的新生。

    而后,所有的片段又出奇的吻合,他停下身子,望着身边随他慢慢行走的寒儿,遥想当时襁褓之中的无知婴孩,如梦似幻,这是上天对他的又一个恩赐。

    可是恩赐的背后,又是怎样刻骨的孤独与无以言说的落寞?

    天渊不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于今经历的种种是是非非到底是幸与不幸,他一直想在安宁之中作一个平凡甚至平庸的父亲,淡忘悲情,不染一丝过往的尘烟。只是世俗的洪波未将这对父子与红尘隔绝,反而将他们高高托起,上升到一个生死存亡仅一线相隔的极点,在悬崖顶端茫然生叹,所有与幸福有关的呼唤皆成无谓的悲悯。

    天渊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清苦的年年岁岁,亦不曾有过这般的茫然与辛苦。春华秋实、夏蝉冬雪,剑影划过岁月如舞飘逸,在硕大夙愿的催促声中无畏前行,孤苦的身世造就了他孑然的十余载岁月,直到遇见了颜儿才有所转折。与此相较,寒儿的命运似乎愈显伤情与漂泊,二人独隐桃林的八年,对父亲的依赖无可厚非却又多少令天渊忧患,毕竟父亲在寒儿的心中不仅是一道简单称呼,而被作为安心、完整、幸福的阐释已成永久的追求与纪念。至此,身为人父,天渊不知这到底是尽职还是失责。他为寒儿所做的,终究还太少,今日,穿过浓密的松柏之森便又回归到了曾经的征途,那些他未能给到的关怀又必将拖沓至漫长的将来,在周而复始的厮杀之中将血色的时光灌溉为岁月,成为无可泯灭的的回响,始终在天渊沉重的心思中激荡,而唯一的解救,就是寒儿清澈无邪的目光,拨开那片惨烈的阴霾,让一位疲惫的父亲拥有不敢倒下的坚强。

    “爹爹,您有心事?”故作的安宁终是未能逃避过父子连心的察觉,寒儿的愿望不过就是和父亲在一起,如果父亲不快乐,他亦不会快乐。

    轻抚寒儿的头,天渊只能暂以这种方式无声回绝忧思,并自我慰藉。相对另两个女子的无言,他亦选择沉默,相聚离别离别相聚,光阴不长却是途径了如此反复无常的世事。或许,他们都该安静的思索,为这段一蹶不振的时光作最后的别离。而后,心无旁骛的在幻灭与重生交相辉映的道路上,不屈匍匐,这样,或许才会见到所谓的曙光。穿透层层磨难遥不可及的曙光。

    如果苍天有眼,只愿收获一段完整的平淡,赠与荒凉的时光,让叠生的绮梦染上零星的真实,那样一切便都完好。

    苍茫的松柏林穿越而过,如过往的画面在脑海奔赴不回。天空灰蓝如回忆的颜色,天渊不再想太多,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师父,他所背负的终究太多,他的身影犹如一道屹立不倒的丰碑,处身艰险,却弥而挺拔。最后,像是一种深邃的道别,天渊回首,望向鬼谷的方向。群山依傍,山雨欲来,残鸿断鸣声潦草地划过天际,以及,一道清晰的鹤唳源远流长,不知是渡向仙境,还是叫幽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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