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知乡野多奇骏 (第3/3页)
向同情。
“一个姑娘,怎么可能搞破坏!” “审查也太严了,衣服有个钉扣都得解释半天。” “什么能量扫描,一块强化电板都触发警报。” 审查严格带来不少麻烦,安保人员防贼般的目光,让松散惯了的五牛人很不适应,在此之前,已经发生过抗议,但没闹出事情;等到梅姑娘触发警报,大家根本看不到危险,索性逮住机会发发怨气,实属寻常。 相比民众疏忽大意,安保队长神情依然严肃,顾言章也未受到影响,看得更细,看到更多。 观众为被困的女孩抱不平,若是个机灵的,配合着表现一下柔弱与委屈,效果必定更好。梅姑娘有条件这样做,可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无论周围发生什么,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渐渐地,周围又变得安静下来,梅姑娘的态度、让那些为她表达同情和支持的人感觉无趣,纷纷闭嘴观察事态发展,那几名拍照的狗仔更来劲,有的开始打电话叫人。 “这位梅姑娘,要么心术大异常人,要么是个傻子。” 心里大致有底,顾言章走过去问牛一刀:“怎么回事?” “顾老,我这个亲戚......脑子有点问题。” 牛一刀满脸难为情,指指自己的头做解释,旁边刘一手神情与之类似,有口难言的样子。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带武器来搞破坏?这可真是......” 顾言章留意到前半句,暗想一刀应该没说谎,不然实在没道理。 “警报既然响了,该查的一定要查。我看这样,不管她带着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再说。” 如游客抱怨的那样,检查严格也有坏处,比如那台磁光扫描机,有时会因为一些与武器无关的能量设备触发警报......这不能全怪它,比如那人所说的强化电板,本身就是民间高手非法组装出来,材料中或许就有军用能量块。 这类小事情,顾言章不会去管,心里想的是大事化小再化了,别闹得满城风雨。 让他意外的是,听过自己的安排,本该感激涕零的牛一刀竟有些犯难,去看刘一手。 刘一手同样犯难,去看梅姑娘。 梅姑娘只把双手背在身后,除此再无多余反应。 这也是反应! “拿出来!”有安保队员开口断喝,包括那位陈队长,目光不善。 梅姑娘巍然不动。 “一刀!”顾言章只得催促着,有些恼火。 “呃......”牛一刀直搓手。 “不看了,我在外面等。” 出乎意料的回应,梅姑娘对着牛一刀夫妇说话,语气平静。 “无非是些破烂。” **************** 破烂儿? 就像之前给牛犇的评价一样,了解的人会明白,这只是梅姑娘的一次客观判断,并非故意,也不激烈,然而听在外人耳中,感受与牛家夫妇截然不同。 “呵呵,破烂儿?” “有什么好计较。姑娘家脸皮薄,被人欺负了,赌气。”围观者众,这般思量者占到九成。 梅姑娘不管别人怎么想,言罢转身,抬腿便走。 接下来的一幕甚为奇妙,原本,梅姑娘被团团围住,几无空当,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直直走出去,三脚两步便要从人群间穿过,谁都没碰到,谁都没挨上。 “嗯?” “啊!” 围困者尚未醒悟,又一重意外随之而来。 “我和姑姑一块儿等。” 这边梅姑娘才起脚,一个小小身影跟着从大人腿缝间钻出去,一面还不忘大声宣告。 “一堆破烂东西,我也不看了。” “熊孩子......”牛一刀急死了,也气死了,满脑门子的困惑与不解。 他实在想不明白,历来惧怕梅姑娘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时候会如此坚决、大胆地与之站一边。 事实上,关于这个突发举动,连牛犇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也许一时冲动,也许是他本就不想来,也许因为刚刚那场“骗局”让他对顾言章有了反感,也许他天生不凡察觉到某些让人不安的气息;再或者,看到这么多人围住梅姑心内不忿,幼小无力的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支持。 也许什么都不是......孩子的心意,如何说得明白。 直到多年以后,在一次不太经意的谈话过程中,被人道出性格中的最大缺陷,忆起往事的牛犇才对幼年时的行为有了概念,进而明白了一些需要先自知才能领悟的深刻道理。 那是后话,眼下当时,梅姑娘的话与小男孩的举动让周围人陷入呆滞状态,集体愕然。 谁家孩子? 胆子好大! 当然也太不懂事。 “嗯?啊,呃......不行!” 呆了一下之后,安保队长大喝道:“可疑人物,不看也要重点检查,围住她......还有那个小孩!” 经验与直觉都告诉他,这位姑娘不像表面那样柔弱,掌控一些可给对方压力的筹码很有必要,就是那个孩子。 呼啦一声,听到命令的安保人员反应过来,追上去重新将梅姑娘、还有牛犇围在当中,之前几名当面被过掉的队员尤其用心,手挽手紧贴在一起。 人群中,陷入重围的梅姑娘依然平静,像是根本没留意到这一切,她低下头,去看那个从人缝里钻到身边,此刻因为紧张而发抖的男孩儿。 牛犇的举动,她和周围的人一样感觉意外,需要思量一下才明白。 “这样啊。” 也就眨几次眼睛的那点功夫,梅姑娘轻轻开口,语气就像二月初的风,多出几丝温度。 “别怕。” “嗯,不怕。”牛犇紧张的不行,只管点头。 望着他胆怯的模样,梅姑娘犹豫片刻,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牛犇的头。 这样平常的举动,几乎人人都有过,但从梅姑娘手上做出来很不习惯,感觉不像是给予安抚,而是要拍死一只苍蝇。 “不用怕。”她再度说道。 “嗯。” 没能感觉到姑姑与以往有何不同,相反,牛犇觉得头顶的那只手很凉,但有一股别样的稳。 出于对未来的期望,牛一刀时常教导儿子,玩刀、准确讲是医生玩刀首要稳,还曾做过多次示范。单就这点来说,牛犇虽然只有八岁,对“稳”字已然有了不少理解。 他的感受中,姑姑手掌传递过来的稳与父亲完全不同。 牛一刀用刀,如清风穿隙,流畅平滑不泛波澜,梅姑娘的手动作生硬,传出的气息凝稳如山,让人不由得心安。 就像铜墙铁壁,无论遇到多大风雨,都只能撞得粉碎。 微寒的手掌下,被敌意包裹的男孩儿渐渐安定下来,真的不再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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