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上 劾里钵临危留遗命 (第2/2页)
毕竟太短了,难道还想有什么作为吗?”颇刺淑听言,说道:“兄长教诲,谨记在心。”说罢,默默而退。 在帐房之外,拏懒氏朝颇刺淑走了过来,她看到颇刺淑脸色阴沉,极为不悦,便问道:“贤弟,是不是你兄长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的你生气了?”颇刺淑说道:“嫂嫂,兄长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只是,兄长说,我也不过比他晚三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兄长也不给我说句好话,而以此话诅咒于我!听了兄长之言,心里那能不难过呢?”遂爬在地上,叩头而哭。拏懒氏安慰他道:“也许你哥哥正在昏迷之中,说些胡话,望贤弟不必介意。” 到了第十三天,劾里钵对拏懒氏说道:“去叫盈歌来,我有话要对他说。”过了不久,盈哥来了,他对劾里钵说道:“兄长唤我,不知有何吩咐?”劾里钵说道:“贤弟,父兄创业,历经艰难险阻,得来并不容易。以贤弟之才,守成足足有余,望贤弟谨记之。”盈歌说道:“在我之后,谁当继任?”劾里钵说道:“那当然是长子乌雅束了,但乌雅束天性善良柔弱,难有大的作为。不过有阿骨打为之辅佐,大概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完颜部落将来面临的最为强大的敌人是辽国,未来的一切都寄托在阿骨打的身上,阿骨打是完颜部落的未来和希望呀!”盈歌听了,说道:“兄长所见深远,小弟自当继承父兄之志,尽力而为。” 第十四日,劾里钵开始时不时地呼唤着阿骨打的名字,每隔一会儿,他就要问拏懒氏道:“阿骨打怎么还不回来?他应该回来了。”又隔一会,劾里钵又会问道:“阿骨打说过,他要早去早回。他说话向来是算数的,现在他总该回来了吧,我想见他,我要见他!”每当这个时候,拏懒氏也只好安慰他道:“快回来了,快回来了,有人说,在路上看见他了,大概快要回家了。” 阿骨打到了辽国统军司,见了曷鲁sao古统军,办完了事,便急急忙忙向回赶路。一路之上日夜兼程,不敢少停。十四日那天中午,他终于赶回了纳葛里村。进村之后,远远看见了望眼欲穿的母亲,他老远就高声大叫道:“母亲,我回来了,回来了!”拏懒氏说道:“回来了好,回来了好,你父亲正在念叨着你呢。”
当阿骨打追随母亲之后走进病房的时候,劾里钵又处于昏迷之中。拏懒氏凑在他的耳朵边上,说道:“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咱们的阿骨打回来了,他现在就在你的身边。” 劾里钵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光放射出异样的神采。他脸带笑容,又显得那样的饱满,他英姿勃发,显露出一种撼天动地,不可抗拒的力量,他大声地说道:“阿骨打,阿骨打,快过来,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阿骨打走近床头,依偎着父亲,象是依靠着一棵参天的大树。他轻声说道:“爹爹,我回来了,就象你说的那样,我准时回来了。” 劾里钵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满脸红光,情绪极为兴奋。他开始问起阿骨打往见辽国统军使的情况,阿骨打一一告诉了他。最后,又说道:“我们想要办的,曷鲁sao古统军全部都答应了。”劾里钵听了,更加高兴,他执着阿骨打的手,抱着他的脖颈,慢慢地抚摸着。在这极其轻微的一举一动之中,包涵着多少的深情,也潜藏着多少的厚爱。他对站在旁边的盈歌说道:“未来的事情,都会发生在完颜部落与辽国之间。有此子在,我就可以无忧了。”接着,他又对阿骨打说道:“使完颜部落昌盛于天下者,皆你之力。好自为之,好自为之!”阿骨打说道:“爹爹放心,有我阿骨打在,就一定能完成你的遗愿。”劾里钵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将阿骨打的手握的更紧了。 次日凌晨,当一束阳光射进劾里钵的房间的时候,他十分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在他的脸上流露着微笑,他放心地走了。这是辽国大安八年五月十五日发生的事情。劾里钵袭节度使之位十九年,享年五十四岁。他的后代子孙在安葬他的时候,总是想起他所建树的丰功伟绩。他所生活的年代,正逢内外溃叛,寇盗四起。他却以他的大智大勇,歼灭诸叛,变弱为强,创立了不朽的基业。然而,他的后代子孙更不会忘记发生在他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有一次,他喝醉了酒,骑着毛驴走入了房中。次日,当他酒醒之后,发现了屋子里的小毛驴的足迹,大惑不解。当人们告诉了他昨天曾经发生过的那件荒唐之事的时候,深感自责,从此便戒酒不饮。这就是劾里钵,这也就是劾里钵的性格! 在劾里钵的灵柩之前,颇刺淑继承了节度使之位。在此之前,也就是当父兄在世的时候,他担任国相之职。 和劾里钵相比,颇刺淑虽然没有他的兄长那样的雄才大略,但也有他独特的长处。他反应快捷,机敏善辩。在父兄之时,他身居国相之职,尽力辅佐,当时正在用兵之际,他更能统帅兵卒,独当一面。他还有比其它的人更为优越的地方,那就是知识渊博,极为熟悉辽国的国政人情。因此,凡是要与辽国君臣打交道的时候,都要委之去办。颇刺淑既然奉命专权去处理此类事情,他也就千方百计地想着如何把事情办得更好。其时,辽国和东北诸部落之间的关系极为微妙,颇刺淑以其超人的智慧,从中巧妙周旋,既维护了女真人的根本利益,又使辽国君臣不致产生疑心。女真人因此不但生存了下来,而且变得越来越强大。 颇刺淑继承节度使之位还不到三个月,就听到了麻产聚众为乱的消息,当即招集众人商量应敌之策。欢都说道:“节度使刚刚继位,麻产就寻衅滋事。依我之见,应该当机立断,兴师问罪。”拔达说道:“欢都兄弟虽然言之有理,但节度使刚刚继位,内部民心未安,外部人心未附,还有许多大事要做,不如先派人招之。招之不听,再兴兵讨之,此时未必为晚。”众人以拔达之言不失为万全之策。当即派盆纳为使,往招麻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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