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上 阿骨打单骑追麻产 (第2/2页)
掉身走去。眼看就要走近芦苇丛,只见一支箭从远处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射在那人的后脑勺上。那位溃逃者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动弹不得。阿骨打视之,放箭的人不是别人,却是欢都。原来欢都正在冲杀,忽然听得有人喊道:“麻产跑了,麻产跑了!”当下便率了二三十人,猛追过来,不想在这里追上了。 阿骨打扶持活腊胡坐稳,便赶到了那个溃逃者的身边。只见其人还活着,只是紧闭双眼,也不说话,又不动弹。箭伤的疼痛使他面部抽搐,口里不住地喘着粗气。阿骨打围着这个人转了几圈,也难以判别这个人是谁。又过一会,欢都及其所率领的兵卒也都过来了,但是,他们谁也不认识此人。 活腊胡坐在泥潭之中,喊道:“我认识麻产,我认识麻产!快来两个人,抬我过去!”阿骨打闻言,吩咐两人将活腊胡抬来。活腊胡扶起那人的头审视了一会,又看到其齿豁,便以肯定的口吻说道:“这是真的,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麻产,他就是麻产!” 听了活腊胡之言,那位溃逃的中箭者终于睁开了眼睛,说道:“不错,不错,我就是麻产。天不助我,使我有了今日的大劫大难。从今之后,你们的大事已定,再也不会有人敢于和你们分庭抗礼了。”说罢,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平定了麻产之乱,帅水及陶温水的部落全部依附于颇刺淑,完颜部落在诸部落之众心目中的地位也更加巩固了。阿骨打向辽主献捷报功,又将麻产的首级献于辽国。辽主遂封盈歌、阿骨打、习不失、欢都为详隐。详隐者,乃为辽国的官职,即为边戎之官。 辽大安十年,也就是颇刺淑继承节度使之位后的第三个年头,他患了重病。他想起他的哥哥劾里钵的临终之言,不由的感慨万端,说道:“我兄真是才智超人,识见深远,当初料得嫂嫂一年后谢世,果然应验。又说我也只有三年的阳寿,现在也就要应验了。”当即料理身后之事,将节度使之位传给其弟盈歌。八日,颇刺淑病卒,享年五十四岁。
盈歌,字乌鲁完,为乌古廼的第五子,继承节度使之位时年约四十二岁。其实,又有人呼他为“扬割太师”,这其中有个缘故。原来,辽人呼“节度使”为太师,又因为“盈”与“扬”音近,“歌”与“割”音近,所以就有人这样称呼他。 当初,乌古廼对他的儿子各有品评。他说道:“劾者柔和,可治家务,劾里钵有器量智识,何事不成!劾孙亦是柔善人啊。”俗话说:“知子莫如父。”乌古廼对他的儿子真可谓了如指掌。按照当时习俗,孩子大了就应该另居。乌古廼安排老大劾者和老二劾里钵同川而居,一起生活,劾者主内,劾里钵主外。老三劾孙和老四颇刺淑同川而居,一起生活,劾孙主内,颇刺淑主外。在他百年之后,节度使之位则由劾里钵、颇刺淑、盈歌相继而袭之,这也算是乌古廼的精心安排,其用心真可谓良苦了。因之,劾里钵谢世之时,他并没有改变其父的初衷,盈歌继颇刺淑之后担任节度使,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在继承的问题上,在当时的完颜部落里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原来,国相之职是在乌古廼在世时从雅达手里求来的,最初是让颇刺淑担任。劾里钵谢世之后,颇刺淑又继承了节度使之职。这样,将两个重要职务集于一身,在诸父之子中就出现了不同看法。只因为颇刺淑任期时间太短,那些反对的意见还在酝酿阶段他就去世了,内在的裂痕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来罢了。现在,盈歌既然继承了节度使之位,那么国相之位应当属于谁呢? 围绕着国相之位的归属,在完颜部落里开始了激烈的争论,许多谣言也就随之而产生了。诸父之子习然、斜钵以及其诸兄弟也都议论纷纷。有的人说道:“节度使,国相之职,都让他们兄弟当了,人心难平。为之奈何?”有的人说道:“这太不公平了,我们不能答应!”到处都有人在交头接耳,到处也都可以看到愤愤不平的神色。 忠心耿耿,嫉恶如仇的欢都听到了这些谣言,他只怕在完颜部落里引起分裂和内乱,便毫不迟疑地对习然、斜钵之辈说道:“你等之辈真要纷争不已,我欢都就不能保持沉默!”从欢都严厉的话语里,习然和斜钵等人嗅到了一股浓厚的火药味。 盈歌一个重大的决定终于使那些大为不满的诸兄弟辈再也无话可说了。他出人意料地委任他的长兄劾者的大儿子撤改为国相。撤改虽然年轻,但极有才能,委任他也是众望所归。 一场即将萌发的内乱就这样杜绝于未行之前,然而,半年之后,在完颜部落里,仍然爆发了一场令人震撼的sao乱,这场乱子的引发者是习不失的妻弟阿注阿。 原来,在攻破窝谋罕城的时候,习不失俘获了母子三人。兄弟俩名叫三滨、撒达,他们的母亲叫纳喝氏。纳喝氏长的极有姿色,且又善解人意。她的丈夫也是一个部落的孛堇,因为依附于窝谋罕,死于乱军之中。当习不失遇到他们的时候,母子三人显得非常凄惶和可怜,纳喝氏见习不失有恻隐之心,便装出千种媚态,百种风情,哭哭啼啼,悲悲惨惨,要习不失收留他们母子三人。习不失是一个英雄风骨,柔软心肠的好汉,当下答应娶纳喝氏为妻,并收养、抚育三滨和撒达。还师之日,习不失也把三人带回了完颜部落,倒也和和睦睦,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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