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第2/2页)
多,也许屋子的主人很早就带着值钱的的东西逃离了,所以闯入这里的幸存者对这里失去了兴趣。夏凉音随手推开一间房间,里面柔柔的粉色光线透了出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是个小女孩的卧室,淡粉色的窗帘,卡通的被子,还有墙上挂着的各种女孩子的玩具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夏凉音慢慢地走进去,眼睛慢慢移动着,一寸寸探索着这个房间,突然感觉有些恍惚。她早就过了对女孩来说最甜蜜的童真时代,但是看到这些熟悉的玩物,让她有些时间上的错乱,仿佛自己刚刚上完钢琴课里来,匆匆跑回房间里关好门,偷偷地看小男生们塞给她的信。她随手拿起一只挂在墙上的精美的半脸面具放在手里玩着,最后目光落在床头的一只相框上。相框里一位白雪公主打扮的小姑娘正甜甜地搂着她的mama,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夏凉音用手轻轻抹掉相框上的灰尘,眼神里闪过柔和的光芒。这样的相框,她也有一只,是她mama带她去迪斯尼玩的时候拍的合影。现在回想起来,占据回忆最多的却是与母亲的争吵和冷战,可现在连这些争吵都觉得无比珍贵。 夏凉音不知在房间里站了多久,直到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地换好衣服,将那只半脸面具放进自己背包里,轻轻带上了门。 没想到这场雨一直下到天黑,雨水会极大的影响视线范围,在雨中行动的话,极有可能迎头撞进丧尸堆里,所以下雨天外出的危险要高上许多倍。他们都深知这个道理,这个下午除了修车外没有什么其他事好做,于是很多人选择了休息。第二天还有艰巨的任务,充足的睡眠可以保持良好的体力。 暴雨之后,天气骤晴,时间紧迫,肖晨他们一行人一大早就开车出发,希望能够有好运气。
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没有错,在离食品市场不到两公里的地方,他们发现了路边有撞车的痕迹,撞击面上还留有新鲜的漆色。 肖晨他们决定仔细地搜寻附近区域,正在讨论分组的时候,秦楠却离开了队伍,一个人往旁边走去,小滨在后面叫了声:“秦哥……”秦楠没有反应。救世军方面略显尴尬,不敢多说什么,小滨又转向肖晨:“他一个人,没事吗”肖晨看了看秦楠的背影,表情复杂。 “他没那么容易死,怕什么!”石佛懒洋洋地说道。 秦楠沿着马路往前走,阳光太烈,刺得他睁不开眼。秦楠擦了擦额角淌下的汗,感觉有些茫然。像这样肆无忌惮走在阳光下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秦楠的家在一个偏远的山村,进山的路只要是四个轮子的车都进不去。秦楠的父亲碌碌无为,嗜酒如命,种的果树结不了果,麦子长不了穗,秦楠兄弟俩的学费都是靠东拼西凑的。秦楠上高中的时候,有次父亲喝醉酒回家,从山路旁滚到了坡下,就这样窝囊地死去。 秦楠给父亲送终后,不得已放弃了学业在家务农。乡里征兵的时候,秦楠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被选中,进了部队。他深知部队才是自己这辈子出人头地的唯一出路,所以新兵连的时候凭着不要命的狠劲,成了新兵连的尖子兵。分到部队后,楞头青的秦楠才渐渐明白一些道理。像他们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光头兵”,是永远得不到好的机会的,他拼出一身伤,多项考核都成绩优秀,名额却一个个被别人拿走,直到兵役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四处求人的他才得到一位领导替他说了句好话,这才勉强转了士官。 南城出事后,秦楠所在的部队是第一批执行解救任务的部队。他和他的战友在行动中几乎全军覆没,唯一幸存的他也失去了一条手臂,在这样的乱世里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报着最后一丝信念,希望能带着肖晨他们逃到军队镇守的闽中市,却只看到逃生的希望之路被炸成两截,身后的城市连同来不及撤退的市民全都化成灰烬。他身为军人的信仰、骄傲、他的坚持和对战友的愧疚,这些支撑在他体内的支柱在那瞬间崩塌了。 遇到猎魔人的时候,袁启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在这个末世里,有人为了希望而活着,有人为了仇恨而活着。抱着希望而活的人,这个世界不会给他们怜悯,而且总有一天会夺走他的一切。只有仇恨,才能成为他们活下去的理由!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对这场夺走一切的灾难的恨,被他信任着的部队无情抛弃的恨,对自己的命运无力抗争的恨,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秦楠摸了摸自己开裂的嘴唇,觉得头有点涨,用手放在额头上一试,很烫,身上的伤还没好,加上病房里遇险后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开始发烧。秦楠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决定调头回去。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身边的巷子里出现了一个身影,秦楠以为是同伴们,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个陌生人,身上背着一个鼓鼓的包正往这边走。那人也发现了秦楠,远远地站住了,伸手抽出了别在腰上的刀,在确认不是丧尸后,那人上下打量着一身军装的秦楠,露出吃惊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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