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庆祝离婚的缩头乌龟 (第3/3页)
当初所想背道而驰,简直就是黑与白的距离。”
我沉默一会儿,自我解嘲道:“一无所有的感觉其实也挺不错,没有了老公,没有了钱财名利这些身外之物,一切归零,特别轻松,尤其龙从我眼前消失了,这个祸害,这个婚姻的毒瘤暂时铲除了,我就象被压迫了几百年的奴隶翻身做了主人,有种突然放纵的快感,成了一杯奶茶轻飘飘。而我现在,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二女问:“你能做啥?” 我笑:“我能穿着独一无二的露屁股衣服,走在滚滚红尘的大街上,成为神池空前绝后的独一无二。” 话音刚落,我们俩就哈哈笑成一团。 真的,独身以后,刚开始真是很轻松,都有那种在大街上跳脱衣舞来庆祝来宣布的冲动,我,雪终于恢复单身了,什么狗屁婚姻,结婚这件事跟本就是瞎扯蛋,把不相干的二个人绑在一起,难受死了,这么多年来,真是太累了,我觉得结婚时庆祝纯粹盲目,因为庆祝而庆祝,离婚时庆祝那才是发自内心,是一种身心的彻底解脱。 每个人都摆脱不了世俗,而结婚,就是世俗欺骗世人的一种方法与手段,象温水煮蛙,待醒悟过来,为时已晚,或者结婚这件事本是好事,但时间太长,几乎贯穿人的一生,那么忍耐和伪装总有装不下去,爆发的那一天,若能让婚姻在某个特定的阶段,嘎然而止就好了,象我这样。 沉默一段时间后,我又将目标锁定在一个老乡身上,老乡知根打底的,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和芳相跟着,芳是跟我一届的女老乡,周末去过他宿舍几次,起初也没在意,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且在人群中,我基本上没什么话,只当是陪衬,听他们闲聊,跑了几次后,不知怎么这个念头就蹦出来了。 他叫瞿夜,要说长相也一般,身高也一般,给人感觉眼睛总是红红的,带点肿,可是那么多男老乡中,只对他有那种感觉。 我和芳讲:“我看上瞿夜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芳回答:“哦,我也觉得他有那种大哥哥的味道,只是他家很穷,父母是种地的,住在山沟沟里,嫁人也得找个家庭条件可以些的不是吗?” 我根本听不进去,觉得她在扯我后腿,我好不容易才发现一颗珍宝,你却硬说成是屎壳螂滚得粪球球。 上晚自习的时候,想着女孩们在瞿夜那里,他拿副扑克牌装做一本正经的样子变魔术,或拿着扑克牌当飞镖一样扔出去,我们也试着扔扑克牌,飞的象炸了营的羽毛,后来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个挠痒痒的小爪子,大家都试着互相挠,乐成一堆,上自习一个字没看进去。 回到宿舍里,仍想着瞿夜,想起一次,他念了一道测试题: 一个垂暮的老人独自站在高楼的窗前眺望繁华的街道,你猜他在看什么呢? 1、热恋的情侣2、街道旁的名车3、路旁高大茂密的树4、不停闪烁的红绿灯 她们都回答看热恋的情侣,我当时想既然是暮年,还看什么情侣,就看闪烁的红绿灯。 只听他念道:“你是哪种人你听的啊,你很少做关于钱财的白日梦,你是个规规规矩矩的人,发大财很难……,跟你一起生活会稳中有升,倒是个不错的考虑对象哦。” 难道说他对我也……,想到这里,我简直坐不住了,真想马上去找他,可又犹豫着见到他又该说些什么呢?表达爱意,不好,闲聊,没个聊上的,思前想后,夜色愈来愈深,外面的嘈杂声愈来愈轻,白色的灯光烤得我头脑赤热,却一点办法也没想出来,罢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明天一定去见他。 到了第二天,又犹豫起来,脑细胞几近榨干了,如果去了他宿舍,他不在?或者他根本没看上我,如何是好?又开始煎熬不停了,象上次一样,掉进深不见底,永无止境的旋涡,我拼命挣扎,疲惫不堪,却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 终于一天我狠下心来,吃过晚饭,吞下半打冰镇饮料,望着不断上升的气泡,我对自己说:“你无路可退,雪。” 然后拿了马扎直奔瞿夜宿舍而去,这次容不得我丝毫迟疑,敲开门,瞿夜正好在,还没有出去,我说:“走吧,我请你看电影”。 紧张慌乱中,我都没看清他当时正在做什么,只是他面对我期待满怀的眼神,没有显露出一丝高兴的样子,也没有痛快地说:“行,咱们走吧。” 只是嗯嗯啊啊,在宿舍里磨磨蹭蹭的直转,仿佛不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我也不知如何是好,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不领情,我还能怎么办? 终于他有气无力地拿起马扎,跟我出来了,走到楼梯口,我折回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就这一次。” 他象勉强地想笑,却也许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一时回不过神来,我只听他发出“唉”一声叹息。 结果不消说很不理想,我忙着买了票,拿了爆米花回来,只见瞿夜和一群老乡站着,他们也去看电影,就一起相跟上了。 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甚至座位都离得很远,瞿夜象害怕似的看都没看我一眼,只跟别的老乡瞎聊。 我还在他宿舍的时候,就已经看出结果了,这次努力又白费了,我真的彻底绝望了,而且,这种坐卧不宁的生活太煎熬了,我真是受够了,好了,我看清了,没有人愿意和我谈情说爱,我对异性来说没一点吸引力,我再不找对象了,只当自己是男的好了。 我每天独自行动,独自去上课,吃饭,空闲时间独自去上自习或去图书馆,周末的时候,租本书,买堆小零食,躺在床上,看得昏天黑地,要不就在录像厅泡上一整天,也不是想呆在那里,是出来后也无法打发时间,反正花了钱了,就那样混时间吧。 那里面烟雾弥漫,除了男性还是男性,没有人会注意我,因为我打扮得比一男的还象个男的,头发剪得很短,青衣素服,神色茫茫然地戴付眼镜。 我在新的环境下,又一次生活在人群的边缘,校园里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学生,男的,女的,不认识的,认识的,一个系的,一个班的,各式各样的人,就在我周围,但在我眼里,他们是如此遥远,他们的快乐,不是我的,属于我的,只有那首歌: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 因为我的整体形象和男的没什么两样,所以被誉为“三大假小子”之一,当时校园里还有另外两个女孩也象男的,她们都和我一届,但不是一个系。 其中一个呢,长得细皮嫩rou,眉目清秀,应该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但除了长相外,剩下的就和电影中张飞、鲁智深之类角色一样了,举止大模大样,说话的声音粗声粗气,常听她演讲似的议论大发,口若悬河,我觉得她就是传说中的校园贵公子,出身名门的风流阔少,那般风度堪与李宇春相媲美,而她身后的追随者可以用成群结队来形容。 另一个呢,皮肤黝黑,短到几欲站立起来的头发,看起来象钢钉一般坚硬,一双大眼睛配以一笑就露出白如雪的牙齿,象来自非州,到这里来找寻所谓的世外桃源,她学习成绩很好,拿着学校里的一等奖学金,那么多学生,做到这一点很是不易。 再然后呢,就是我,无口才,无学业,长相平淡,无特点,缺特色,与其说我是一匹孤独的狼,更应该是一只缩头乌龟,闷在自己的壳里,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只是原地不动,且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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