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染_001、原来是这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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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原来是这样 (第2/2页)

不能踩个粉碎。”几声咆哮过后,冷意稍显消退。又不依不饶道:“她是你爱过的女人,你都恶语相向,更何况是个不合心意的儿子。”我讽刺道,“不能算儿子,不过是住在同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我们四目相对,风掠过,如沉重的锁链。我屏气凝神,怒目而视,紧紧攥住双拳,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不敢让灵魂出窍片刻。“你这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我。”沉默良久,他先开口说。“起初你爷爷极力反对我和你母亲结婚,甚至强行把我锁起来。那时我也像你现在这样恶狠狠的看着他,背着他逃过很多次,最后当然是我赢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讲过去的故事,意识逐渐放松下来。“那会儿我们都年轻,总觉得一辈子很长。可谁知就这么转眼功夫,已经各奔东西了。”他岿然不动,黑夜笼罩了黑色的眼眸。“一辈子很长?你竟会觉得长。难怪你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多半呆在别处。母亲含辛茹苦的拉扯我们,对这个家几乎付出了全部,却还要承受你的侮辱。以致她临别的时候说自己爱你远远胜过你爱她。”无论何时何地,提起母亲便是难以抑制的思念。他眉心一皱,“你母亲都说了什么?”问这话时风声似乎更紧了,“和你有关的全部,哪怕再琐碎。她是个细心的女人。”我向前几步,生怕此刻关键的言语会被吹散。狂风中他竟解下外套披在我肩头,剩下单薄的躯体瑟瑟发抖,那件贴身的衣衫仿佛要在风里飞舞般跃跃欲试。恍惚中我好像忘记了面前站立的男人是我年迈的父亲,只顾被动接受由他带来的温暖。

    厉风又将几颗纽扣吹断,袒露出胸膛相向。“黑乎乎的是什么?”借助忽闪的灯影,隐约能看见有团密密麻麻的斑点,如同随意泼洒的墨汁。“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要不要紧?”我伸出手想亲自去确认,他却赶忙将双臂挡在胸前,但已自知无法再回避,便又放下。想来方才那阵狂风让注意力全部聚集到我这边,忽略了身体的秘密而感到懊恼。“你终究还是肯关心我,”他不免安慰道。“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尽管有过无数怨怼,可孩子终究无法冷静更没有勇气面对亲人的不幸。

    “几年前去远游,路过一处名叫勿林院的庭园,听闻里间培有几株名贵的翠竹,想起你母亲最喜欢竹子,我便入院向主人探寻,结果那人非但不肯讲还说了许多难堪的话。于是思前想后,决定趁友人酣睡时独自前往。我先以轻功越过高墙,再匍匐而进,小心翼翼的靠近目标。此园素有赞誉,各类生物尽数。我摸索向前,不忍坏其一草一木,却依然被其所害。只瞬息工夫,感觉背部隐隐刺痛,胸口也憋闷,不得以只有离开。碍于此事难属君子所为,索性借故伤寒同众友分道而别。之后又访了当地名医,都说治不好。为能保命,我去向园主负荆请罪以求解药。谁料园主说这几株是他自掏腰包从海外运进,名为珠翠竹,且培植过程皆不外露。竹内有毒素从根部渗进土壤,既可自保也可保全周遭。只是一旦侵入身体将难以清除,人也会慢慢死去。”他连连哀叹,时隔多日重又提及往事,仍旧悔不当初。“我只想看看那竹子,哪怕回来描述给你母亲听听也好。”

    我曾设想过无数种变心的可能,到头来竟是如此原因。“因此你才离开她,生怕被嫌弃。”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她怎么会嫌弃我呢,”这点毋庸置疑。“想起尚幼的你们和逐渐死去的自己,我不愿成为累赘,更不忍她继续做些毫无意义的付出。”

    “于是就狠心逼她离开?”我质问道,“你可知离家这许多光景,哥哥们常年外出,剩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母亲教我文墨、音律,说孩子们中总该有一个和你爹不同,这样他才会记得我。她爱你,甚至希望你能从我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记忆深处的那曲《千载空忧愁》萦绕在脑海,千载岁月,忧愁断肠,不过一场空。“也是一个起风的凉夜,我和哥哥们尽兴而归。途经一户人家,见屋内亮着烛火,我去叫门,来人是个老妇,她......。”父亲示意我先停下,“外面太冷。咱爷俩头回敞开心扉,随我回家吧,回去聊个痛快。你如果执意走,我不阻拦,也拦不住。但是今晚,来他个一醉方休,走!”或许这场谈笑风生的欢愉,已渴望许久。然而当它果真降临时,我竟不敢相信,甚至有点惧怕。但无论聊到何种程度,我都不会忘记今晚的夜和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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