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生活中总有令人吐血的事 (第2/2页)

占里淮穿过一条长长的游廊，跟在他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她很少在晚上在校园里散步，看到冬季里清冷的月光透过廊顶形态各异的枝蔓落到死神骨骼分明的肩上，只觉得别有意境。

    眼眸骨碌碌转了转，最终定格在前方的死神身上，何忆集中精神用力地去想……却还是看不透这位死神的丁点信息。

    唉~果然，死神之眼是看不穿死神的呀。

    占里淮再次轻笑一声，回头冲她招了招手，细长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着幽暗的红光，“过来过来~”

    何忆忐忑地走上前去，连忙自首：“对不起死神大人，我刚刚用死神之眼观察您了，是我失礼……”

    “你看出什么来了？”

    “呃，没有。”紧接着又狗腿道，“死神大人哪是我一介凡人能窥探的呢？”

    占里淮挑起眼角看她，“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有没有看出杨一的信息。”

    “没有哎！”说起这个何忆都想挠墙了，“为什么会这样啊？有很多人我都看不透的，我的爸妈、jiejie，还有方小路，杨一学长也是……对了对了，还有那块石头，就是青玉包裹着翡翠的那块，我看不出它产自什么地方！”

    死神慵懒地扫她一眼，“哎呀，真没用呀~竟然有这么多缺陷。”

    “什么？”

    “我以为，你和世间凡人会有所不同，”占里淮抬头看了看月亮，“唉~说到底，你也还是人类啊，我不该抱有幻想的！”

    何忆嘟囔：“人类怎么了，我当然是人嘛……”

    占里淮摇头：“是人类就有不可避免的缺陷，囿于亲情、友情、爱慕崇敬愤怒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情绪，更逃不过情欲、贪欲各种各样的欲望。死神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他们的眼睛也不受这些俗物的干扰——我想得太简单了，你毕竟是人类。”

    “那、那，我是因为受到这些情感的干扰，所以看不穿一些人？”何忆怔了怔，“难怪我看不透家人，方小路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杨一是我最痴迷的偶像，还有……季辰，我还是对他……”

    “我没有想到你对没说过几句话的明星也会有那么深的感情，”占里淮轻叹一口气，“死神之眼在情绪化的你身上，还能发挥它多少作用呢？”

    何忆委屈：“怎么可能无欲无求……那，那块玉石是怎么回事？”

    “贪欲，”死神的红色双眸倏地盯住她，“在这件事上，你的利益得失心太重了。”

    何忆一滞，她、她……

    良久，终是低下头：“是，我……我原来也是会犯这样的错误。”

    死神轻笑，“天晚了，回去睡吧，”他慢慢向前走去，夜色中飘落几片黑色羽毛，“不必放在心上，人之常情。情绪、情感，即使是人类历史上诸多伟人，也不能斩断。人类，终究是有缺陷的……”

    “可是，”何忆突然提高了音量，“这也正是人类的亮点所在吧？”

    死神一愣，“哦？”

    何忆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青年站在一株梅树下，眉宇间带着淡淡忧愁，美若图画。她用打火机点燃照片一角，“正是人类灵魂中的亮斑，是不是？”

    黑色羽毛漫天落下，占里淮歪了歪头：“有点道理。”

    自从这个晚上跟死神大人月下散步、畅聊人生哲学，何忆真觉得留在学校住很不错，一连几天都不愿意回家，下了晚自习之后就去找占教授聊聊天。

    到了周末，何忆本打算带占里淮好好在人间转一遭的，方景路开车到学校了，哎呀那脸黑得呀！

    “我不在家，谁给你气受了？”何忆在宿舍楼下围着方景路左看右看，“啧啧，气色不好，哎，咳嗯——小伙子那几天来了？”

    方景路的脸黑了个彻底：“你胡说什么呢……你让我找的地方，有眉目了。”

    何忆心里一咯噔：艾玛，是那块珍奇玉石的产地？！

    收到她询问的眼神，方景路肯定地点头：“正好这两天周末，我们去看看，我已经订好了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