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可笑强咽嗟来食(4k大章) (第2/2页)
西抓了出来。 只见两只绿头红面,白颈褐羽的长尾野鸡凄惨地被树枝穿透颈部,一命呜呼。 燕修文抹开鸡脖,将鸡倒吊起来放了放血后,一手抓住两只野鸡的脑袋,拎着回到锅炉旁,接着提不起劲地坐了下来。 “炖鸡拔毛比较麻烦,就算你饿也要忍一忍。昨晚的鹰妖因为体型大,所以直接从内部挖rou就行了。但那方法对这两只普通野鸡行不通,这两只鸡本身够不够吃都不一定。” 燕修文懒散地说着,看锅中的水差不多开了,便一把将鸡丢入水中烫毛。 而听到燕修文的话后,龙怜雪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细声细语地毛遂自荐道“燕先生,怜雪我……我可以帮忙拔毛的。” “你会?” 燕修文一挑眉毛,血红色的眼瞳深处起了点兴致。 “嗯……嗯。” 被燕修文那可怕的眼睛直视,龙怜雪顿时有些心慌,但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吗……你果然跟其他的学徒不一样啊……” 燕修文听后闭目沉默了几秒,而后才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龙怜雪。 “所以,我不明白。” 没有任何征兆地,燕修文突兀地切开了话题,“德学府基本是富豪名贵子弟才能进去的、货真价实的贵族大学府,虽说也有靠着真才实学考入德学府的特例,但如果是服侍贵族家的下人,纵使满腹经纶,家主也没可能会帮这个人取到入府资格。” 说着,燕修文反手指了指龙怜雪,“你只是某个千金小姐的丫鬟吧,一个家仆能跟随主子进入高等学府进修学习,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当然最奇怪的是,明明你被如此‘重视’,却经常颦蹙着眉毛,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落魄样子……” “诶……诶?!”龙怜雪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脸,“我我……我经常皱眉吗?” “自己都没发觉吗?” 燕修文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 但紧接着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跟龙怜雪的动作如出一辙。
……在笑? 为什么我会做出……这种笑容? 我到底是多久都没这般笑过了? 虽说我身陷囹圄之前也并非是不苟言笑之人,但实际上,我露出来的却只能是狞笑、冷笑、与死板的假笑。 想到这里,燕修文放下了捂住嘴的手,微眯起眼睛。 十年前我还能这么笑,有情可原。七年前我还能这么笑,也只是为的她一个人。 但现在我为什么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笑出来?这种无用的表情、无用的心情、无用的感情,不是应该早就被我抹杀掉了吗? 虽然我一直在防备龙怜雪,即便是现在也在不停试探她……但为什么,只要看着这个女人,就会让我的心里变得这么舒畅……为什么我会对着这个素面为谋的女人会心微笑…… 空虚!空虚!我只是一具行尸走rou而已啊! 驱动我活下去的不是梦想,不是情谊,而是仇怨——最为虚无的东西。就算真的手刃皇帝,推翻这亶朝,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根本夺不回来了,越是想着报仇,就越觉得内心空无一物。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 ……也罢,笑就笑吧……能卸下重负歇息,说不定,也就只有现在了。 没错,只有现在。 这种会让我内心松懈的人,我不需要。 “那个……那个……” 龙怜雪自然是发现了燕修文的异样,毕竟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木桩上发呆,谁都能看出燕修文的不对劲。 “那个,燕先生,你怎么了?”龙怜雪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关切地看着燕修文,声音轻微地发着颤。 “……哦,没怎么。” 燕修文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是吗……没事就好。” 听到燕修文没什么大碍,龙怜雪也姑且算是松了口气。 这个女人…… 看到龙怜雪的反应,燕修文下意识地扭了扭眉毛。 这女人,脑子没毛病吗? 在这个人人得过且过,只关心自己的时代,居然还会有这种关心别人死活安危的白痴。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若不是如此,恐怕自己早就死在德学府教谕的暗算下了。 缓了口气的龙怜雪呆呆地愣了片刻,接着十分疑惑地抬起头,看向紧盯着她的燕修文。 “燕先生,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是贵族家里的丫鬟的呢?”龙怜雪迷茫地看着燕修文,“怜雪应该没有提起这件事呀。” “你的衣着简朴,妆容也不打点,一看就明白你是个异类。而且,你当我的耳朵是摆设吗?” 燕修文冷淡地说道,“在德学府的学堂里,你和你家大小姐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说着,燕修文露出了一丝冷笑,“谁让那些学徒中,就数你家小姐的话最为猖狂呢?说我只是被人们以讹传讹吹出来的六祖转世,还说什么她也能跟宗烨熠一样一招赢过我。” 听到燕修文的话,龙怜雪顿时脸色煞白。 “燕…燕先生,您听我解释一下……”她似乎是以为燕修文生气了,忙不迭地站起来,慌慌张张的解释起来,“小姐她没有恶意的,她只是不清楚您的实力而已,您千万不要迁怒于她,求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燕修文深鞠了一躬。 龙怜雪的反应有点出乎燕修文的意料,他怔了怔,而后才忍不住轻笑两声。 “哈哈,你是白痴吗?我哪里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燕修文的笑声让龙怜雪的小脑瓜顿时懵住了,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但是……” “放心吧,我本来就是众矢之的,冷嘲热讽早就习惯了。”燕修文不以为意地说道,虽然眼中的防备依然没有卸掉,甚至还浓重了几分,但他却难得一见地露出了平和的微笑,轻轻地向下摆了摆手,“不要这么诚惶诚恐,快坐下来吧。”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