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四) (第2/2页)
林,”指了指阿璃身上的衣裙,“你穿成这样也不方便赶路。” 阿璃没好气地说:“不用你cao心!快点走!”自五日前的那一晚之后,蛊毒就再也没有发作过。阿璃心中不禁有些隐隐的疑虑,难道侯爷并不介意自己去而不返?还是,他被什么棘手的事给缠住了? 延羲的眼里浮出戏谑的神色,“你变脸还变得挺快。” 阿璃停下脚步,语气略显紧绷地说:“刚才,多谢你替我解围,我当时……” “我明白。”延羲的表情柔和下来,“别忘了,我有一个meimei。”他比任何人都更懂阿璃当时的心情,那种苦苦撑出坚强表象的时刻,他也曾有过。 阿璃沉默了片刻,“走吧。” “阿璃……”延羲猛地抓住阿璃的手臂,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阿璃抬头回望着他。 暗夷星空下,微风轻起,延羲额前的几缕长发飘舞着,拂过阿璃的面颊。 他正要再开口,一个巨大的黑影,夹着风声,从天而降。阿璃挣脱开来,兴奋地叫道:“墨翎!”,快步上前,伸出胳膊抱住了黑雕的脖子。 墨翎扬着头,扑打了几下翅膀,拿出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任由阿璃搂着自己又摸又亲。 阿璃从墨翎身上取下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除了魍离的弩弓和衣袍,还有一只密封了的竹筒。 她打开竹筒,从里面抽出一截绢帛,借着星光读着上面的内容: “延均已无碍。然龙骑营突袭襄南,携陈王圣喻,送嫁青遥至东越国,业已七日有余。此乃延羲缓兵之计所致。延羲竖子,忤逆不孝,汝若遇之,格杀勿论。” 阿璃怔怔地盯着“缓兵之计”四个字,一霎时,心头滋味难辨,似怒似悲。 原来,延羲一直留在暗夷,除了祭祀外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拖住阿璃。
当日他孤身一人赶至襄南别院,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救出青遥,主要目的还是拖延世子与青遥的婚礼,让龙骑营有时间从宛城南下。延羲很清楚,若是自己带人与世子的伏兵交手,只能落得个损兵折将的下场。而借用陈王的御令,则是事半功倍,即便是扶风侯本人,也不敢直接违背当今圣上的旨意。一旦陈王的兵马赶到襄南,就能顺理成章地接出青遥,送嫁东越。而这种时候,魍离加上墨翎,恐怕会是唯一让计划失败的可能,因此,他不但要支开墨翎,还必须找机会拖住阿璃。 阿璃把绢帛揉成一团,攥在手心,抬头看着延羲,目光凌厉,“青遥公主已经被陈王送往东越。” 延羲面不改色,只是轻轻“嗯”了声。 阿璃咬牙怒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故意拖住我?那日从蒙卞家中出来,你是不是故意带错了方向,没有朝北走?枫木寨的一切,也是你的计划,是不是?” 延羲神色平静地望着阿璃,“我确实故意走错了方向,也故意让你送走墨翎。但枫木寨,却是意外而为。” “我不信!” 延羲朝前一步,目光灼灼,“要怎样你才信我?难道我发过的那个誓言还不够?我确实故意隐瞒过一些事,但却从未对你说过半句假话!” 阿璃冷冷地说:“好!那我问你,青遥嫁给东越仲奕以后,你是不是还打算谋夺东越王位?” “是。” “刚才沃朗说他意欲联合暗夷各寨,以全族之力对抗陈国。明明是凶险万分的事,你却丝毫不加劝阻,反而一个劲地怂恿他,是不是想着他日暗夷陈国交战,你便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延羲迟疑住,良久,才缓缓开口:“是。” 阿璃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末了,她把手中的绢帛扔到延羲面前,“你这样的人,难怪连亲生父亲都想你死!” 延羲捡起绢帛,缓缓展开。 阿璃背转过身子,“你走吧。虽然你内力恢复的不错,可凭我与墨翎联手,在这黑夜之中要杀你却非难事。下一次我再见到你,必不会手下留情!” 身后一片沉寂。 过了良久,阿璃慢慢转过身,延羲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阿璃疲惫地把头靠在墨翎的背上,呆立了半晌。 她弯下腰,收拾着包袱,却留意到竹筒里还有一截绢帛。 “燕国南伐,已破东越数城。联姻之事,王意甚决,实难逆转。再劫青遥已是于事无补。命汝速往东越,刺杀东越国君,以绝后患。” 无论再劫持青遥多少次,陈王依旧会铁了心地与东越联姻,因此,眼下最好的选择,竟是直接杀了东越仲奕! 阿璃只觉心头一片冰凉。 燕国已经挥师南下了?刺杀仲奕?怎么可能? 头脑中有千万的思绪飞驰而过,阿璃跪在地上,头埋在双手中。 蓦地,她抬起头来,飞身跃到墨翎背上,“墨翎,快带我去找风延羲!我要跟他做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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