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梦 (第4/5页)
定然会有更大的把握。 她所承担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血海深仇,还有散落流亡于世,至今不敢现于人前的巫族族人的未来。 这些,她堵不起。 幽火葳蕤,当新的血液滴落在那柄断刀之上,随着夙离口中念念,那光芒挟裹着刀身,最终从浮虚之空缓缓落在萧绎手中。 “那么,请你记得你的诺言,如有需要,我会派人送信你。” 而这一等,就是五年。 再见,已至花信。 7.情绝何辨性命危 萧绎不得不承认,抛开让人懊恼的一面,夙离确然是一个合格的巫族圣女。 这几年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无一遗漏地传入云阳。 前一任首座术者薛毓因醉冒犯数位送入宫中做侍术女的世家嫡女,甚至占星台上行为不端,种种行措霎时在朝中引起非议无数,高后纵然有心维护,但一次筹算出错,让她彻底将这位曾经深信不疑的术者视作弃子。 是年,举国进行高台术道之试,如同科举一般,凡大荣子民皆可参与。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落在各大世家所处的侍术女身上。 高后此举确然高明,成功安抚了积怨已久的各大世家,又能挑选出知根知底的新一任首座术者。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赢过所有自幼修习术法的侍术女。 当那女子师出云阳的消息传来,众皆哗然。 术道以云阳为尊,云阳弟子能者居之,足够消弭所有人的质疑。 而当高后知道这位女子乃是萧家之女,又是侍术女之一婵娟的亲姊时,不免沉吟。 但最终,还是应诺授予萧家夙离首座术师之位。 之后的夙离也并未让高后失望,除却与婵娟稍显亲密,几乎不与任何人往来,几次堪舆借术所显示的衷心,更是让高后逐渐放下戒心。 如今更是将日食将近的所有安排全权托付。 …… “正因为北门龙气最重,所以纵然有高后亲卫防守,实则乃是最为薄弱的地方,也是她最放心的地方。” 夙离的声音将萧绎从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所有回忆中拉回,“况且,攻北门的前阵,是未曾修习巫法的巫族后人,所谓龙气,对他们而言并无影响。”
听到这话,萧绎霎时明白过来:“所以,北门仍旧是一个幌子?” “是。”夙离点了点头,她真正想要动手的地方,只有祭天台,“待天狗全然吞日之时,龙气最弱而巫道最强,所以高后自己所备后手,定然是专为巫者。她绝对不会想到,我会以术法对付她。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这时救出皇帝,将他带往皇城最中的祭天台,其他的,我会自己处理。” “所以,你以命换命?”萧绎的声音渐冷。 能全然做一个局外人,这种冷漠的分析与理智到决然的利弊判断,让他难以望其项背。 但是这样的没有七情六欲,甚至对自己残忍至此的人,又如何能称之为人呢? 萧绎不明白,到底是巫族圣女的身份与大荣首座术者之位成就了眼前截然不同的她,还是因为她原本如是,才能背情绝爱毫无温度的站在那高座之上。 只是,比起眼前这个洒脱理智的术师,他更希望看到五年前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女。 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如今种种谋划,都已经井然在列。 改变不了的,便去将损伤降到最低,至少,尽全力护她周全。 8.抽刀断水水更流 那一夜的竹林相会,似是一场梦,只划过几个人的心间,然后重新消逆,声息全无。 如今的祭天台上,夙离一袭黑衣,站在最中的位置,清冷孤绝的神色,让台下众人不敢质疑。 高后一袭明黄锦衣,金凤刺绣展翅欲飞,那万人之上的威仪震慑四方。 在她身边,是婵娟和另一位侍术女,而身后,则是国舅,大将军高恒。 “娘娘,一切皆已完备,只待食日之时。” 夙离的声音从祭天台上传出,彷如云霄之音,响彻了整个皇城,台下重重把守的将士,也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长矛。 “允。” 一声允令吟然若铅,从高后口中传出。 望着天上仍旧圆满的太阳,她不由眯了眯眼,从最开始的侍术女选拔,到如今的开坛行祭之日,她整整等了十三年。 十三载准备,尽在今日,不管是什么所谓的天灾大难,还是什么牛鬼蛇神,通通都来吧。 新仇旧恨,数年积怨,是时候该一并结清,彻底斩草除根了。 就在这时,天色忽变,原本大若圆盘的太阳,此时却出现了黑色的小斑。 饶是全城禁令不得出门,但那些从院中、从窗户里看到这一幕的百姓还是忍不住惊呼起来,有胆小的甚至“扑通”跪地,对着上苍忏悔求饶起来。 而此刻祭天台下的将士们也陷入慌乱之中,一时间议论纷纷。 “肃静!” 随着掷地有声如铁的高呼,所有的人重新恢复了原有的严阵以待。 夙离看了一眼高后身后的高恒,敛下眼神。 手中长剑随之而起,祭台之上忽而行起一阵清风,彷如春日熏风,将众人滋生的恐慌与惧意一扫而空。 眼见那黑斑越来越大,祭台之上的风也愈发温和舒缓,祭台周围被熏风吹拂的将士们却越发精神昂扬。 但这一切,却并没有打消高后的疑虑,反而让她越发紧张,最后甚至直接开口大喊:“夙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狗食日越来越多?!”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夙离手中的长剑未停,祭台之上八方祭火霎时熊熊燃烧,在周围完全陷入黑暗的瞬间着照亮了整个祭台。 在由黑转亮的那一刹那,没有人注意到,从她袖中飞出两道几不可见的微光,窜入高后身边的另一位侍术女和她背后的高恒衣中。 与此同时,城中四门也开始陷入混乱之中,原本被囚于养安殿数年不见太阳的皇帝,也被萧绎偷了出来,往皇城最中祭台的方向奔去。 萧绎的速度很快,皇帝甚至没有摸清楚状况,便出现在一处山石背后。 只是萧绎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惊奇,便将这位一国之君敲晕了过去,塞入假山的石洞当中。 他是武者,更是术者,但现在对他更重要的,不是这位开不了口的皇帝,而是那祭天台上的动向。 只是,日食已全,却仍旧动静全无。 此刻的祭天台上,夙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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