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寻踪 (第2/2页)
,但是,却让我觉得十分安心,就好像这里是整栋金桥医院中唯一安全的地方似的。 我想,廖长生会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等着我的呢?这样,即便他自身因为某些原因被这栋医院禁锢住了,却至少还是能够保证我的安全。 不是我自恋,而是我可以看得出,对廖长生而言我这个阳间的妻子有着莫大的作用。所以,至少在现阶段他还不能让我遭遇不测。 我拉开椅子坐下,从头翻看起那本笔记来。原来,那是一本古旧的日记本。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日记本最开头的日期,正是1982年: “【1982年3月15日】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母亲最后的尖叫。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大喊着让她受孕的不是人、而是恶魔,并不顾已经七个月的身子跪在地上求医生们杀死她腹中的婴儿。 孕期成熟打胎即便是在欧洲也仍然是备受争议的举动,院方当然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那名母亲痛苦地坐在地上,告诉医生们所有人都会因此付出代价。她反反复复地说,‘他’已经来了,而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 “【1982年4月3日】 最近一周,产科里开始出现怪事。我们在病房走廊里发现许多死去的猫,这对于有严格卫生要求的妇产部门而言是让人无法容忍的过失。另外,不少的产妇都忽然出现了抑郁的症状。领导决定让我们对她们给予抗抑郁药物——即使这么做很可能对胎儿产生赖药影响。但是让我在意的是,那些产妇们都反复提到了同一个‘他’在夜间游走,可是却无法给出任何具体的描述……我想,我大概是连着好几晚值班,所以有点精神紧张了吧。”
“【1982年4月18日】 今天,那名自称怀有恶魔婴儿的产妇上吊自杀了。护士在女厕所里发现她的尸体,最糟糕的是,当时羊水已经开始破裂。我们决定进行紧急抢救,不论怎么说,毕竟这是一条生命。身为医生,我们不可能因为产妇的几句话就置婴儿的生命于不顾。我和其他几名医生商讨后决定立刻进行剖腹产,即便如此,我们其实并没有被抱多少期望。但是,那个婴儿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可是上帝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婴儿、不,是那个东西的——” 日记本到这里,被人硬是撕去了好几页,直接从1982年跳到了1985年。不仅如此,写日记的人当时的精神状况明显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字体变得龙飞凤舞,而且一笔一划都在颤抖,就好像他是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写下这些文字的一般: “【1985年12月3日】 那个孩子是恶魔!真的是恶魔!那个母亲的话原来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她说得没错、没错!这家医院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因为让那个恶魔诞生而付出代价!不行!我必须要想办法——想办法杀了‘他’!” 最后一句话换成了红色的马克笔,孩童涂鸦般生硬的笔画盖满了大半张纸,触目惊心。 接下来的日记一样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撕去,我跳过空处一翻,居然就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1986年3月3日】 ‘他’太可怕了。我输了。我们都输了!即便是‘他’离开之后,这栋医院也已经变成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活地狱。从今天起,金桥医院妇产部落锁封楼。至于我们这些知情人和存活着,从此之后将永远待在这里,偿还我们的罪……等到我们撑不下去了,就找后继人来补上。不管害死多少无辜者,都绝对不能——”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被打断的位置上凝固了一大团黑色的血块,将剩下的文字全部遮住了。日记本封底的口袋里,则是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一则新闻,说的是1986年金桥医院妇产楼关闭两个月后,一场3.5级小范围地震居然震塌了这栋五层高的妇产部大楼。金桥医院总部得知这件事之后,决定废弃旧址重新建楼。这处地皮重新填平之后,便又挂上了土地招标。 兜兜转转,想必最后就成了公寓楼的建址。 我将日记本合起,只觉得心脏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咚咚地将血液泵进我的头颅,冲击着我的耳膜。 他是谁? 这所医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这一切,与医院里横行的怪物和令干尸闻风丧胆的护士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最关键的是……披上了白大褂的廖长生,是否就是日记作者所说的、用来填补空缺的“后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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