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阴眼 (第2/2页)
活。 我伸了一个懒腰,揉着睡眼,穿上衣裳,准备前去洗漱。一阵清脆的电话声响起,村里到目前为止也就村长家和我家有电话吧,没一会儿从老爹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喊叫。 “兔崽子快来收拾,今来活了。” 从五岁开始,只要有空,老爹出去接活,都会带上我,而今天又是一个可以出门见世面的好机会。我从翁缸里舀了一瓢凉水,简单的洗了洗,饭也没顾得上吃,就跟老爹一块儿出门。老爹也背上他的家伙事儿。 今天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地,就是隔壁村的赵强家。 老爹接到隔壁村委会打来的电话,说赵强家出了什么邪乎的事,让老爹前去瞧瞧。 “兔崽子,饿不饿。”老爹用着他那双死人眼盯着我。 “不饿。” “兔崽子可真能抗。”又随即小声说道,“还真他妈天生修棺的命。” “爹爹你说什么?” 老爹瞅着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通往隔壁村的路是泥泞的,中午还是细雨蒙蒙,现在已经是秋雨瑟瑟,老爹和我没有打伞的习惯,披着一身呢子,这可比现代雨衣强多少倍,既保暖,又防水,质量又特别好。走在荆棘的草路间,还能遮挡狼牙扎破皮肤。 如果你在雨天走累了,只要温度允许,即使在地上睡一觉也没事,因为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人能像这呢子大衣一样,无论粘上多少晦气,能够被一次冲洗干净,那该是多么美妙。
雨越下越大,我与老爹的脚步越来越快,刚爬上一道梁子,我似乎听见了婴儿的啼哭。 “爹爹,你有听到什么吗?” 老爹此刻的脸色也变得异常沉重,回头甩给我一句话,“不要说话,继续走。” 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下午一点多一点,在农村有个忌讳,那便是午饭之后不要走山路,更不要单独走。 从山间散发出的雾气使我们的眼前一片朦胧,不时秋风扫动着落叶,发出唰唰的声响,雨水冲刷着土地发散出泥土的香味,不禁深吸两口。 这道梁子的小路间只有我和老爹两人,我们村和隔壁村以前是一个大队,而两村之间的划分界限就是这道梁子。 婴儿的啼哭声由弱变强,其间还夹杂着一个妇女嘤嘤的抽泣,很明显,这给我的第一反应是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而传来声音的地方便是这道梁顶的核桃树背后。 我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好奇,抬头看了看老爹的脸,他没有任何反应,我还是忍不住问,“爹爹,你听这是一个女人和孩子的声音。” 老爹给我的只是一张不悦的脸。 当我们经过这道梁子的核桃树时,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在树下有一个女人穿着破烂,抱着一个襁褓,而襁褓里的婴儿不断发出哭叫。 那个女人似乎知道我在看她,抬头瞅我一眼,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脸色惨白,空洞的双眼流出白色的液体,前额裂开一道口子,头发如火燎了一般黏在头皮上,怀中的襁褓更是像被火烧焦了一般,我看到了襁褓里的那张脸,是一张烧焦的婴儿脸。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能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这种本能越来越强,看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也许是我在棺材里住的太久,阴气极聚,开了阴眼。 老爹还是没回头,只是拉着我向前走去,下了这道梁子便是隔壁的田家庄。 虽然那时我只有六岁,但我知道我看到的,一定不是人,此时对我而言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她为什么在那儿。 很多人不相信我会无动于衷,觉得看到如此画面还能又这样冷静的心态,大人都无法坚持,更何况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而我要告诉有这种想法的人,有种现实叫做形势比人强,环境影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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