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北京人_第一百九十二话 北京有人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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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二话 北京有人儿 (第1/2页)

    叔伯兄弟告诉老刘,这个村支书是五年前由乡里任命的,姓朱,五十多岁,村里的大事小事通通说一不二,连村主任都插不上话,十分蛮横。

    自从这个村支书到任后,村里就陆陆续续开始了大大小小的工程和改建。

    比如道路翻修,好好的水泥路面,硬是砸毁了重新铺设,好好的村委办公室,也是拆了重建,还有更多的基建工程,数不胜数。

    村民们一直不理解这样浪费人力物力的建设,所谓何故。

    但经过这次土地强征,有些村民专门去背后调查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村支书的女婿就是搞房地产和基建工程的,在县城里住着豪宅,开着豪车,出入高档宾馆和酒楼。

    虽谈不上一掷千金,但也可以说财大气粗。

    村民们总算弄明白了,为啥村子里总会有这种无厘头的拆迁和重复建设,为啥这个姓朱的支书会如此热衷于盖了拆,拆了再盖的工作方式。

    刘长根听兄弟介绍完具体情况,脸色渐渐变的黯淡下来,嘴里时不时扔进两粒油炸花生米,再就着一口辛辣的白酒,表情苦涩的咽了下去。

    “这两天拆到谁家了?”

    老刘放下筷子,点燃了一支香烟。

    叔伯兄弟想了想,“好像已经拆到了村西头的陈老头家……”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老刘皱着眉头,“哦”了一声,心里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这个陈老头对于刘长根来说再熟悉不过。

    当自己还是个上树掏鸟窝的倒霉蛋儿时,陈老头就住在村西头。

    这个倔强的老头终生未娶,始终光棍儿一人,在老刘儿时的记忆中,陈老头虽然脾气坏,但对自己非常好,每次自己下河游泳时,都会被陈老头呵斥几句,教训一番。成年后的刘长根仔细回想这段经历才明白,如果不是陈老头屡次阻止自己下河,就凭自己不知死活的劲头儿,也许早就淹死了。

    刘长根摁灭了烟头,“走,去村西头!”

    几个叔伯兄弟相视一眼,也纷纷起身,跟着老刘出了院子。

    炎炎烈日当空,把村里的水泥路晒得guntang,村舍里的狗都被晒蔫了,趴在地上打瞌睡,老刘几个人刚出了院门就出了一身汗。

    果不其然,离村西头还有两百多米,老刘隐约看见路边人影晃动,时不时传来一声高喊。

    老刘心中着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叔伯兄弟也紧随其后,跟着大哥。

    走到跟前的时候,老刘已经明白了。

    村西头的路边上,停着几辆车。

    两辆面包,一辆路虎,车边站着七八个年轻人,有的光着膀子露出纹身,有的戴着手指粗的金链子,杀气腾腾,故作狰狞。

    远处有几乎人家的男女老少,正远远的张望,指指点点,但不敢靠近。

    而街边第三家,陈老头的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陈老头站在自家房顶上,两手各执一块砖头,威风凛凛,大义炳然,正和车边的几个年轻人对峙当中。

    老刘看见,面包车的车顶上已经被砖头砸了连个坑,而那辆路虎的车窗也被砸得粉碎,可车后座却还坐着一个人,模样看不太清。

    “谁敢再进俺的院子,我一砖头砸死他!我砍谁敢?!”

    陈老头一声力喝,响彻宁静的乡村午后。

    几个年轻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被砸坏的车,有火没地方撒,只得指着陈老头说着污言秽语的脏话,企图把他给引诱下来。

    “老不死的,有本事你下来……”

    “就不信你不下来,晒死你个老东西!”

    刘长根和几个兄弟走到院门口站住,眼含愤怒的看了看车边的几个年轻人。

    有个金链子摇着头走上前来。

    “恁几个是弄啥的,走走走!快走!没看见这儿正搞拆迁嘞!”

    老刘还没说话,有个叔伯兄弟倒先开了口。

    “恁几个是哪个村儿的,俺村的拆迁用的着恁几个过来掺和么?”

    金链子回头示意了一下,几个年轻人慢慢围了过来。

    刘长根蔑视的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冲着房顶的陈老头喊道,“大爷,是我啊,我是长根啊!你老先下来吧,房顶上怪危险的!”

    房顶上的陈老头定睛向下张望,认出了老刘。

    “孩儿啊,你啥时候回来的啊?你瞅瞅,你瞅瞅,这些个后生可真够混蛋的,想强征俺的自留地!”

    陈老头说着,从房顶旁边的木梯上慢慢爬下来,老刘赶忙去扶了一把。

    几年未见,陈老头又老了不少,但身上那股倔强和执拗却丝毫未减。

    “大爷,俺听说拆到恁家了,就马上赶过来了。你老没受伤吧……”

    老刘私下大量着陈老头。

    陈老头用粗糙的大手握住老刘,突然间老泪纵横,“孩儿啊,俺活了大半辈子,咋越活越不明白了,这世道咋变成这样了……”

    陈老头这一哭,老刘身后几个叔伯弟兄也有人伤感起来,偷偷抹着眼泪。

    “俺辛辛苦苦种了几十年的地,咋说要拿走就拿走啊?拿走了地,俺以后吃啥喝啥,就凭那几万块钱,俺后半辈子可咋弄……”

    “咋弄?!你再不配合的话,可是要被派出所抓起来的,你这是阻碍村里的规划改造!”

    院门口有人说话,几个人回头时,这人已经走进了院里。

    这人三十出头,说话时嘴里露出两颗金灿灿的金牙,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醒目,手里还把玩着一串佛珠,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谁啊,这村儿的事儿用得着你张罗么?俺村里有村民大会,这么大的拆迁,咋没有人告诉俺大伙知道呢?!”

    老刘迎着金牙男走了过去。

    金牙男笑眯眯看了看老刘,和身后的几个叔伯兄弟,扑哧一乐。

    “咋地?恁几个真想淌这趟浑水?!”

    老刘回头看看陈老头,又看看自己的兄弟们。

    “浑水俺不想淌,但这个事儿俺必须弄明白!恁凭啥强征俺村的自留地,恁准备涌来干啥,谁给嫩的权利!”

    金牙男一看,这几天拆迁还算顺利,今天居然来了个吃生米的,一下子倒来了兴致。

    “这是村委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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