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杨皙子推波助澜 小凤仙义助蔡锷 (第3/3页)
锷将军。只是,小凤仙不明白蔡锷将军为何要大老远的从云南跑到京城,而来云吉班消磨时光?而眼前的蔡锷将军虽然显示出一副品茗赏曲时的悠闲之态,但那nongnong的双眉却总是紧锁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令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凤仙甚觉诧异,猜想其中必有缘故。 于是,小凤仙忍不住探问道:“将军威震云贵英名远播,正当鸿鹄展翅鹏程万里;为何却终日愁眉不展,莫非有甚不得意之处?不若一吐而舒胸怀。小女虽然不才,但也知晓世事人情,或能为将军解忧去愁,将军但说无妨。” 蔡锷见问,想不到眼前这个烟花女子竟然如此细心能察知他的胸中忧乐,反倒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于是,略加思索后才道:“吾戎马数十载,未知有名、利两字,更谈何得意与否?只因来京已近两载,家眷远在南方,未能相聚,安能无忧?”
听蔡锷如此说,小凤仙仍感诧异,又问:“将军驰骋疆场,往来自如;南北虽远隔千里,将军欲往,跃马奋蹄,即日能至,何难之有?” 蔡锷这才轻叹道:“唉,汝有所不知;吾虽名为将军,却受制于人;今欲回滇省亲,难似登天;汝若不信,但视窗外便知。” 于是,小凤仙推开窗扉四顾,果然见到绣楼前有数名神色诡谲之人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她的房间;小凤仙很快意识到了,这分明就是在监视蔡锷。 小凤仙想不到堂堂的蔡锷将军竟然也会有如此不尽人意之处,连想回乡与家人团聚的愿望都难以实现,甚至于起居行踪都受人监视,真是不可思议。虽然,她不可能、也难以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但作为一个女人,却能理解蔡锷的那份思乡眷恋之情;如此常人皆可为的事,却把蔡锷难倒了。小凤仙对此既是莫解且又萌生了恻隐之心,似乎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位出生入死威震华夏曾风云一世的将军,而是一个需要她呵护与帮助的童雅。 于是,小凤仙宽慰道:“将军莫忧,草索安能缚虎?蛟龙当须入海;将军若是信得过小女,小女定当助将军脱困。” 蔡锷听了小凤仙之言后,不由得凝眸注视了她一会;他想不到眼前这么一个娇小的烟花女子,竟然能有着如此的侠义心肠;因此,不由得对小凤仙刮目相看了;且心想,或许真能如她所言助自己脱困,所以不妨一试。蔡锷如此想后心中已有了主意不由得暗喜,遂打算利用小凤仙以达目的。 自此,蔡锷仍一如既往地出入于云吉班,小凤仙的绣房内照常琴声悠扬燕语不断。 不觉又过了多时,十月二十八日正值掌班的生日,云吉班内大宴宾客。那些尾随蔡锷而至的密探能遇此喜宴已是垂涎三尺,全忘了自己的使命而入席贪饮了;何况,他们在此监视蔡锷多时并无发现有甚可疑,也早已麻痹大意没甚在意了。待等酒足饭饱后再留意小凤仙的绣房,只见那房内仍如往常一般;小凤仙在抚琴吟曲,房内明亮的烛光将蔡锷那头戴礼帽、身穿长袍的阴影投在紧闭的窗扉上,众密探下意识地都松了口气。然而,过了一会,其中有人从那纹丝不动的投影中忽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众密探这才慌忙赶到小凤仙的绣房前破门而入;只见小凤仙确是仍在弹琴咏曲,蔡锷却早已不知去向,而那投于窗扉上的阴影原来是一种巧设的伪装而已。 至此,众密探方知上当了;于是,厉声喝问小凤仙:“蔡锷去哪儿了?” 然而,小凤仙却镇定自若地答道:“蔡将军有要事自去,不想打扰诸位雅兴。”然后,取出一函又道:“蔡将军行前留下一函,有烦诸位转达袁大总统。” 众密探闻言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得带上蔡锷的信函回禀袁世凯去了。 袁世凯闻报蔡锷不辞而别,心中十分恼火;将信函拆视,见上面书道:“锷体弱多病,今秋以来,诸病复发;时有友人谏言,扶桑有神医,能治顽疾;锷求医心切,不辞而别;今欲渡东洋,求医觅方,叩请大总统恩准。” 袁世凯阅毕已气得七窍生烟,暗自愤道:“人已辞去,何言恩准?好一个蔡松坡,竟敢将吾如同孩童耍,真是岂有此理。”于是,一面将失职的手下惩罚了,一面赶紧派时任总统府军事参议陈仪赴天津截阻。然因,陈仪对于袁世凯欲称帝也不赞同;知蔡锷此去必是回滇后起兵讨袁,自己岂可再助纣为虐为袁世凯卖力;于是,遂诳言“追不到”敷衍了事;不久,陈仪自己也去职离开了袁世凯。 就这样,蔡锷与周善培、殷承瓛、戴戡等一行人,乘坐日本山东丸号商船由天津去往日本了。 杨度闻知蔡锷走脱后,大为愕然,不禁长叹:“此人一去,无异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袁世凯见截阻不成,愤而大呼“蔡锷戏吾!” 蔡锷从袁世凯的掌心中溜走,令袁世凯气急败坏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他还存着一丝侥幸,但愿蔡锷此去真的是为了求医治病;为此,袁世凯打肿脸充胖子似的在蔡锷的留函上批了一个“准”字;如此,方才自欺欺人地将此事搁到一旁了。 袁世凯批了“准”字后,倒是让小凤仙免了一劫;小凤仙因帮助蔡锷成功离京,世人遂称其为“侠妓”以示褒赞。不久,小凤仙和她所在的云吉班都离开了京城,悄然地从世人的视野中消失了。据说,小凤仙留下这段被后人誉为高山流水遇知音般的佳话后,又默默无闻地历经了人世间的数十年沧桑,最后善终于沈阳。此是题外话,顺提而已。 而被安置在瀛台的黎元洪见蔡锷走了,也欲离开京城。 其实,黎元洪早有此打算;因为,此时的黎元洪心中倒是还算明白,他知道袁世凯若是真的称帝,定是不会有好结果;而自己已被迫与袁世凯结了儿女姻亲,若不尽快离京脱掉干系,恐日后会受其连累;因此,日夜为此愁闷而苦无良策。后来,黎元洪决定向袁世凯请辞副总统及参政院长等职,希望袁世凯能让他回黄陂乡里告老终生。 然而,袁世凯却没有同意;当然,袁世凯自有其所思;虽说,黎元洪与他已是儿女亲家;但是,袁世凯对他仍是不放心,岂能让他轻易离去。 黎元洪见袁世凯不愿给他放行,只得退而求其次;于是,以“夫人有病,瀛台寒冷,不宜居住”为由请求移居。 这次,袁世凯不便再拒绝了,这才答应了黎元洪的要求,并赠予了他一幢位于东厂胡同内的私邸;于是,黎元洪从瀛台迁居到东厂胡同。 黎元洪搬出瀛台后,袁世凯也加强了对他的监视,绝不允许再让他如同蔡锷一般走脱。 黎元洪也知道自己没有蔡锷那般本事,能从袁世凯的鼻子底下溜走,也就放弃了离京的打算。 但是,黎元洪仍怕受连累,终日惶恐不安;但不久,黎元洪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觉得可聊以自保了;于是,从十一月起,黎元洪拒绝领受副总统的薪金,欲以此向世人显示自己已经退出政坛。此后,黎元洪闭门谢客很少与人晤会;偶有亲朋来访,一旦涉及政治之类,黎元洪也即禁口不语。黎元洪的这一姿态,确实使世人对其另有评说了;同时,也让袁世凯放心了许多。 而国务聊徐世昌虽然赞成帝制,但他因是前朝老臣,只希望看到已退位了的宣统皇帝能复辟,却反对袁世凯称帝;甚至于认为袁世凯如此而为与谋逆篡位无异,心中很是不乐且抵触。只因袁世凯大权在握一手遮天,徐世昌自知难以与其抗衡,只好忍气吞声不声张。但当复辟称帝的闹剧如火如荼时,徐世昌干脆称病告假撂挑子不愿为虎作伥了。 于是,袁世凯就让政事堂左臣杨士琦代理其职;不久,又让陆征祥替换杨士琦,出任国务卿。从此,徐世昌再次隐匿下来,也学了黎元洪的那一套装聋作哑,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