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史话中华演义_第102章黎元洪走马换阁 冯玉祥含恨离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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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黎元洪走马换阁 冯玉祥含恨离豫 (第3/3页)

但却只得遵命奉调;恰似哑巴吃黄连,虽心中明白却有苦难诉。

    于是,十一月初,冯玉祥率原陕军第十一师怏怏不乐地离豫北上,驻屯到北京南苑去了;而他那新招收、已编制成三个混成旅了的兵马,却让吴佩孚以“京畿之地不允外师驻重兵”为由而被截留了。

    吴佩孚这一招实在是太过狠毒,冯玉祥好不容易新赚起的这笔本钱一下子全没了;但因吴佩孚所言似是有理,冯玉祥难以反驳,只得忍气离豫。

    冯玉祥被撵走后,吴佩孚又命陕军第一师师长胡景翼,驻军顺德负责保护正定至彰德的路段,去当京汉铁路的护路使了。胡景翼受此排挤,心中也十分愤懑却是无奈,只得遵命往就。

    如此,河南这块令人垂涎之地也就完全控在了吴佩孚掌中;且与已受其cao控的湘、鄂联成一片,吴佩孚的势力也就更盛了。

    且说,吴佩孚攫取河南后,与其毗邻的山东忽然出了一件惊天大案。

    原来,数年前,山东枣庄有孙美珠、孙美瑶兄弟俩,纠集了苏、鲁、豫、皖四省数十县的近万名饥民,在距枣庄东北四十里、有天下第一崮之称的抱犊崮筑寨占山为王了;并组成了一支数千人的山东建国自治军,孙美珠自任总司令。

    于是,北京政府命山东督办田中玉对其实施围剿。

    孙美珠在西集的一次战斗中遇害,其弟孙美瑶继任总司令。

    孙美瑶继任后,为了粉碎政府军的围剿;于一九二三年五月六日凌晨,用拆毁路轨的办法,在沙沟与临城之间阻截了一列由浦口开往天津的火车;车上的一百多名乘客都被劫持扣押在抱犊崮成了人质,其中有外侨七十一人。这一下事情闹大了,西方列强各国政府都被惊动,临城火车劫案也就被称为了世纪大劫案。

    临城火车劫案发生后,英、美、法、意、比五国公使立即向北京政府提出严厉抗议,要求北京政府设法妥善解决,确保被掳外侨的安全;有的国家甚至于叫嚣要出兵中国,以给北京政府施压;而无侨民被掳的日本,则也趁火打劫地鼓吹组织国际联军共管中国铁路。

    在强大的压力下,北京政府赶紧下令停止进剿;然后,派人与孙美瑶接洽谈判并加以抚慰。最后,终于通过总统府美籍顾问安迪生等人的从中斡旋,才得以妥善解决。

    孙美瑶释放了所掳的全部人质,其所部则被招抚后改编为山东新编旅,孙美瑶为旅长。

    临城火车劫案平息后,山东督军田中玉却被免职了。

    此时,北京政府似有意让在京赋闲的冯玉祥出任山东督办。然而,身在洛阳的吴佩孚不愿再给冯玉祥实权,给北京发了一份只有“不可”两字的电报。

    北京政府见吴佩孚明白表示反对,也就缩手而不敢委任冯玉祥了,而由江苏督办、有“循吏第一”之称的王瑚调任。

    吴佩孚从中作梗,令早已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冯玉祥记恨于心了。也因此,吴佩孚给自己埋下了一个严重的隐患。

    临城火车劫案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似是微不足道,但因事关田中玉的免职、冯玉祥与吴佩孚的矛盾加剧,无疑为后来促使冯玉祥萌生倒吴之心、以至于导致北京政变的发生,埋下了一个隐患。故而,笔者觉得有提及的必要,请恕赘述了。

    且说,王宠惠眼见罗文干被拘押多日后仍没能获释,觉得自己已无能为力难向其他阁员交待,一气之下遂于十一月二十九日向黎元洪提交了《辞呈》,在任不到三个月。

    因王宠惠的好人内阁是在吴佩孚支持下成立的,可算是他洛阳派的人;所以,罗文干案说穿了,其实是保定派与洛阳派之间的暗中较量。

    前一期,吴佩孚为对付冯玉祥而无暇顾及;现在,冯玉祥已被调离河南,吴佩孚称心如意了,这才回过头来过问罗文干案。

    而王宠惠的辞职,也使吴佩孚感到不得不发声了。

    于是,吴佩孚致电黎元洪,严词指责道:“阁员违法,应交阁议,先行解职,方可再交司法;今未经解职,擅捕财长,视司法为何物?大总统应为国人表率,何随人起舞而置法律于不顾?”

    吴佩孚言下之意已十分明了,黎元洪岂敢违悖,也就赶紧释放罗文干;并在总统府中设宴款待罗文干,以给他压惊,也算是对吴佩孚回应。

    罗文干忽被沦为阶下囚,忽又成为座上宾,真有点哭笑不得。

    吴佩孚眼见自己一放话,罗文干就被释放了;可见黎元洪对自己还算顺从的,心中倒也觉得甚是舒服。

    然而,没过几天,曹锟却也隔空喊话了,其中有“阁僚贪赎,理当治罪,岂可包庇怂恿?”等语;话语中锋芒毕露,分明是将矛头指向了吴佩孚。

    曹锟发话后,江苏督办齐燮元、江西督办蔡成勋、山东督办田中玉、安徽督办马联甲、海军司令杜锡珪等人马上跟进,纷纷《通电》指责吴佩孚“忘恩负义,妄自尊大,目空一切,无事生非”,使吴佩孚难于招架。

    此时,吴佩孚感觉到了,自己虽然因直皖、直奉之战中立有无人可比的功勋,并在直系中已是鹤立鸡群了;但是,与曹锟相较,还差上一截。因为,曹锟毕竟是北洋元老,僚属遍布势力甚广能一呼百应;故而,绝不可小觑,自己尚不该与其抗衡。

    于是,吴佩孚赶紧致电曹锟,申明道:“罗案与佩无涉,盖因黄陂滥权,故促其纠之;佩无贰心,望仲帅毋信宵小之言,徒令保、洛有隙。”

    曹锟见吴佩孚低姿谦言的如此解说了,也就顺水推舟地收场,且也好言抚慰道:“子玉毋忧,吾与汝情同手足,何分‘泾、渭’?当协力同心,莫令保、洛分家。”

    因为,曹锟也觉得,吴佩孚毕竟是直系中坚;自己欲登大位,还得靠他们这班人抬轿呢,也就适可而止不多计较了。可是,因曹锟发话,刚被释放的罗文干却又重新被拘押了,吴佩孚缄口不再言。

    就这样,罗文干被拘而放,放而又拘,令人不知在演哪出戏了?直至一年后,主张“好人政府”的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因不满北洋政府的司法迫害而辞职,引发了全国范围的学潮;北洋政府为平息学潮,才惶恐不安地摆出了一些尊重司法的姿态;罗文干才也被高等审判厅宣告撤消上诉,于一九二四年二月初无罪释放,轰动一时的罗文干案方告终结。此是后话,顺提。

    王宠惠离职后,保定派欲让高凌霨代理国务总理;但因罗文干案,保、洛两派已有了心结,对属于保定派的高凌霨之提名,当然遭到了洛阳派的抵制而难就;而洛阳派的提名,也总会遭到保定派的羁绊;如此,两派互不相让纠缠不休。

    后来,黎元洪打算请出颜惠庆、靳云鹏复任国务总理;但是,俩人却都敬谢不就。

    黎元洪无奈,又请出与两派都不沾边、曾在冯国璋时期代理过国务总理、已投身于教育与慈善事业了的汪大燮,这才让两派都认可了。

    然而,汪大燮对政治已没了兴趣,只答应黎元洪代理十天;果然,时日一到,汪大燮就坚辞不再了。

    于是,黎元洪又只得请外务总长王正廷代理国务总理;王正廷也只答应代理廿天,届时定然辞去,黎元洪又只得答允。

    就这样,黎元洪忙于走马灯般的换阁揆,本来就是傀儡政府的“好人内阁”更是没了领头羊形同虚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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