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0 (第2/2页)
她睁大了眼睛望住他,突然发觉有些难过。当初如果不贪图一时的安逸而答应他,现在就不会让他承受这样的无奈。 梅隐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窗外的景色无声地消逝。 “我们就维持现在这样,不好吗?”她转过头问他,“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 “我知道你在努力,但是不喜欢就是没办法啊。”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就是这样我才难过啊,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她的沉默让他有些心酸,她连谎话也不能给他,究竟是太过冷淡呢?还是太过真挚呢? 他温暖的手捧起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的面庞:“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她动了动眼睛:“您想要分手吗?”声调也是那样的平静。 既然他和她在一起已经不能感觉到快乐,她的努力也只能成为浪费。 他的手努力地保持不颤抖,但还是捏痛了她。她维持脸上的笑容,又问了一次。 “我说过了,我不会的。”哪怕不爱,也不想你远离。“对不起,我就是这么自私,不想让你去寻找可能拥有的快乐。所以你不要想着要弥补我什么,反而是我得到了太多。” 他们默然地对视,突然想要回到那个岑寂的夜晚,他们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侑介颤抖着嗓音:“你不可以吗?”如果她不愿意,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放手的,因为只有让她难过这一件事,是唯一能阻挡他爱她的理由。 随着时间的穿梭,他越来越喜欢她的存在,以至于如今要是见不到她,他都会觉得有些不安烦躁。 她不知怎样回答,沉默了良久,慎重地回答:“对不起,我做不到。” 一直拖延才是对他最大的不公,既然结局已定,为何不让他自由呢?她能够毫无芥蒂地和他一起生活,可是他不行,侑介君值得有一个真正爱他的女孩子。 他支撑不住地扶住茶几,脸上的笑是那么苦涩:“我就知道。” 事到如今,她除了迷途知返,还能做什么呢? 看着眼前的雾气蒙蒙地升起,晨光熹微,她微叹了一口气,如果心能够由自己控制,那么一切都会幸福得多。 她发现,现在离得远了,她对他们只有满满的关心,却不再有当时的纠结和烦恼。她只要从别人那里知道,他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很美满,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贴近了才会被伤害,才会被刺痛,原来他们都是刺猬,明明想要拥抱取暖,却只会渐行渐远。
美和和她倒是还有联系,主要有麟太郎这一层关系在,她对她还是照顾有加的。美和对于家里的情况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来龙去脉。 “为什么坚持要离开呢?”梅隐歉意地看着她:“我以为您会怪我没有好好珍惜侑介君的心意。” “这并不是你的错,”她微微转动了眼眸,显得和煦而优雅,“只能怪这个孩子太过执着了。”她保养姣好的脸上出现一抹浅浅的笑容:“放心吧,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就算很难过,也不会做什么蠢事的。” 不想美和这么说让她的心理负担更重了。 明媚的春色浮在空气中,朗润的空中有流云几簇,伴着那和风,扶着弱柳。 玻璃杯中的阳光是晶莹剔透的,圆润的光芒如鹅卵石般温暖。 敲门声在她倒水的时候响起,开了门,眼前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故人。 梅隐睁大了眼睛,眼眸中盛满笑意:“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朱利同琉生一样,都是能用美好来形容的男子,但又有些许差别,琉生偏于柔美,他却偏于疏朗,一个如兰花般悠悠绽放,一个在空气中淡淡存在。 他扶了下帽子,有礼貌地鞠了躬:“好久不见,织雪小姐。最近好吗?” 她侧身让他进来,朱利微笑着迈进门。他问道:“怎么从家里搬出去了?他们对你不够好吗?” 梅隐摇摇头:“您明明知道,他们对我已经足够好的了。不过,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请他坐下,倒了一杯香茗,“现在也很好啊,我过得很安稳。” 朱利解释道:“我几日前回到这个城市,小千不在,你也不在。”对他来说,绘麻是能够让他敞开心扉的人,而梅隐却是能让他放下心的人。她曾对他承诺:我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那时她坚定不移的目光让他有一时的怔住。 “但是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言简意赅,但她也能猜到,他大概已经把来龙去脉都摸清了。 “我确实听到了一点,但是还有些不太明白的。”他羞涩地摸摸鼻尖,微微地笑了笑。 她垂下眼睛,声音被风吹过一般的空洞:“他们和你一样。”朱利初时没能领会,很快透明的瞳孔中就浮起了一抹忧伤。他淡淡地道:“原来是这样。” 梅隐并不想戳破他的伪装,所以她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下去,问道:“这次回来多久?”“我不想再走了。走了那么多的地方,还是觉得旧的地方最习惯。” 是觉得习惯了这个地方,亦或是人?他也许只是想活在绘麻的身旁,作为她的守护神般存在着。从孩童时的牙牙学语,到现在的长大成人,绘麻都觉得多亏了他的陪伴,而朱利何尝不是呢? 她微笑起来:“绘麻小姐已经不住在日升公寓了,如果您不介意,就住在这里吧。”她从与侑介分手的那一刻,就决定与朝日奈家断绝来往。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亲近的人,也是自作自受吧。 朱利盯着她的眼睛带上几分了然:“那真好,我一个人,也觉得很孤单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见到你,总能感受到一股深沉的无奈,徘徊不散。 他们很自觉地不提起对方的过往,过着很平淡的生活。 她在想,当初就不应该回来,而要让他们只留在自己的记忆中,永不褪色。 梅隐闲时就会去墓园看看父亲,向他叙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告诉他,她一切都好,希望他不要为她cao心。 只是有一次,她来的时候,墓碑前已摆了一束鲜艳的花。她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出一个人选,这才觉得悲哀,她对父亲,还真是彻底不了解呢。 公园中的一处突然被人流团团包住,她隐约听到当中传来的甜美而干净的童声。那是一首很有趣的童谣,说的是一个孩子到处寻找丢失的石头,后来才发现它被藏在他自己的鞋子里。 她转过身,花边细丝的帽子被风吹落在地,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庞。她惊喜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 山本纯沉稳地笑了笑:“我到你家里,没有人应门,我就想你大概出去了。”他没有告诉她,才下飞机,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她家,犹豫了半天才按响了门铃。 “怎么猜到我在这儿的?”“就是那样猜的。”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就是不能懂得你心中所有的海洋,窥见一部分的想法,还是绰绰有余的。 远处柔和的歌声中揉入一个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是一个成年人,但是她觉得这声音很适合唱这首歌。 她不自觉朝那个方向走去。山本纯跟上她的步伐,问她说:“父亲同意我回国发展了。”她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眼睛聚焦起来:“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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