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第2/2页)
你去买。” 裴泠随口应着,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另外的地方。 “这么大的房子,你住着习惯么?”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这么多年,我还不是一个人挺过来了。”裴鸥打开冰箱,一样一样的从里面拿出东西放在台子上。 然后他听见裴泠喃喃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 看着墓碑上照片上的人,周边雾气环绕,顾远然手中的烟一根接着一根。 朝花枯萎,却不能在夕拾。照片上的人白底黑发,在十二年前的那场爆炸中,竟连一块可以入土为安的尸骨都没能留下。 顾远然经常会忍不住想,林夕言死前在想些什么呢。 那个时候她才十五岁,什么都没来得及去经历,什么都没来得及去体验,又哪来的遗憾和怀念可谈? 那么会是怨恨么。 多么可笑。 那寄予了她全部希望的父亲,在两相为难的抉择中,判了她的死刑。 手心手背都是rou,顾远然无法说林正阳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只是在他自己心底的某个角落里,都在隐隐埋怨着为何林正阳要选言言去死,更何况是她呢? 顾远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守在在林夕言的墓碑前,直到了日落才有离去之意。他俯下身吻了吻墓碑上她冰冷的眉眼,低声开口道:“我走了。” “下次,再来看你。” 裴泠有些失神地坐在餐桌旁,晃着纤细的小腿。
她竟然就这样回到了s市。 对这个城市,她记忆里只有寥寥无几的过往片段。相比起阴郁的漫天雾霾,她当然更偏爱熟悉灿烂的加州阳光。 但为了那个人,她愿意去任何地方。 门铃响了。 她惊了一下,有些无措。“Leo,是谁啊,要开门么?” 裴鸥探出个脑袋,“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久源吧。”他又想了想,关了炉灶上的的火,“算了,你乖乖坐这儿,我来开门。” 裴鸥取下围裙,擦了擦手,走到大门口也不看猫眼就拉开了门:“陆久源你居然学会按门铃了——” “裴先生,你好。我是s市公安局刑侦队副队长陈亦。”,一群神情严肃的人站在门口,为首的人开口道“现在我们怀疑你跟一宗入室抢劫杀人案有关,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后面起了椅子摩擦地板的声响,裴鸥回头,裴泠正皱着眉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 美国,加利福利亚州,帕洛阿尔托。 男人站在医院走廊的阴影里,颀长的身子靠在墙上,插进衣服口袋里的手摩挲着烟盒。他极少抽烟,只有在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候才会想来一根,比如现在。 但这是在医院,自然禁烟。 金发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对守在门口的男人用英文说道:“他可能熬不过今夜了,你进去看看他吧。” 她早已习惯了世间这折磨人的生死离别,语气淡漠。 裴瑟点点头,开门进去。年迈的老人戴着呼吸器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数不清的管子。人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无论是多么的荣耀加身光芒万丈,到底也还是悲哀地逃不过生老病死的纠缠。 “Aldrich教授。”裴瑟蹲下身,开口轻声唤到。 这位斯坦福大学终身名誉心理学教授,费力地睁开他干瘪的眼皮,眼底一片混浊,再也不复往日清明。 “Arthur。”老人回应,裴瑟轻轻握住他枯干尽显骨血分明的右手。“我在这,教授。” 老人提了口气,裴瑟以为他想说什么,老人却只是用目光示意地看向他病床旁柜子的第一个抽屉。裴瑟探身打开,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裴瑟看了一眼,然后面色平静地将它塞进了自己口袋。老人见了他的反应,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挣扎着将手抽了出来,微微阖上了眼,再无话语。 赶人之意显然,裴瑟也不作多留,起身离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回了头,“谢谢你,教授。”他说,“再见。” 一滴泪顺着老人眼角的皱纹滑下,裴瑟不再停留,关上了门。 口袋里的纸条上写着:“紫罗兰把它的香气留在那踩扁了它的脚踝上。” 裴瑟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在心中默念出了下一句话。 这就是宽恕。 可是教授,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资格被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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