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第2/3页)
不给对面的男人,丝毫‘插’嘴的机会,司徒锐自顾自的说着,杯中的竹叶青,已经见了底,放下,重又注满。他甚至连费力气去看他的反应都不必。 赫连煊只觉‘胸’膛里的某处,随着男人口中不断吐出的一个个残忍字眼,重又撕裂,那些这三年来从未痊愈的伤口,在被刻意提及的往事的戳刺下,依旧痛入骨髓,无法规避。 哪怕明知这是对面那个男人故意刺‘激’于他,哪怕在知道那个‘女’子并没有死,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也不能叫他灵魂深处,因着她离去,而烙印下的种种千疮百孔的血痕,有所好转。 紧握在杯壁上的大掌,绷紧如拉的过满的一根弦,依稀可见,那修长白皙的手背上,有根根青筋毕‘露’,几‘欲’爆裂而出。 司徒锐恍若未察,菲薄的‘唇’瓣,弯出半阙笑痕,继续浅浅啜饮着杯中的冷茶,当真是全无负担。 “司徒锐,不必故意拿话来刺‘激’我……” 半响,赫连煊方才狠狠压下了心底那股千刀万剐般的刺痛,硬声开口道: “我们都知道,夏侯缪萦,她没有死……她不过是换了另一个身份而已,岑立夏……本侯已经见过她了……” 司徒锐微微一笑: “既然你已经见过本侯的王后,就该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夏侯缪萦……” 语声一顿,男人嗓音轻曼的续道: “其实,她是夏侯缪萦,抑或是岑立夏,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是曾经那个吕梁国十三公主,三年之前,西秦侯你也早已将她推给了本侯……想必不用本侯提醒,你也该记得当初那张白纸黑字的协议吧?” 瞥了一眼,因着对面的男人死死攥紧,而发出嘶嘶龟裂声响的茶盏,司徒锐都开始有些同情他了,于是,他一张俊颜上,那攒开的丝丝优雅笑意,也便更深了些: “总而言之,一句话,无论是过去的夏侯缪萦,还是如今的岑立夏,都跟西秦侯你,再无半分的关系……” 简单的一句话,便在他与那个‘女’人之间,划下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叫赫连煊如何接受? “本侯只知道,无论她是夏侯缪萦,还是岑立夏……无论她现在,变成了什么身份,本侯都要带她走……” 攥在指尖的杯盏,终于随着这一句话,蓦地崩裂开来,那上好的越窑青瓷,在他掌心狠狠割下一道道锐利的血痕,却远比不上‘胸’腔里此时此刻那股轰鸣的,想要撕裂的痛楚。 “赫连煊,本侯一向知道你脸皮厚……但没有料到,你脸皮竟然厚到如此程度……” 司徒锐不由的轻笑出声: “你想要带走本侯的娘子,是不是至少也应该问问本侯愿不愿意?最重要的是,你有问过岑立夏,她愿不愿意吗?” 赫连煊僵硬的十指,在这一刹那,蓦地收紧,‘潮’湿黏腻的鲜血,从他的指尖、掌心、手背各处,一丝一缕的渗出来,那guntang的液体,滴进十一月里微凉的空气,很快就变得像它一样冰冷,没有一分温度。 “哦,差点忘了,这个问题,你根本不需要问夏儿……司徒锐却兀自浅笑涟涟,将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极之轻魅而悠扬: “因为她的答案,一定是不愿意……” 他说的是如此的笃定,甚至不需要刻意的炫耀,或者刺‘激’,因为,他说的本就是事实。所以,才更叫赫连煊牙痒痒、心戚戚。 那“不愿意”三个字,此刻虽非由那个‘女’子亲口说出,但前日他与她见的那一面,她已经完完全全、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了他。她不愿意跟他走,她甚至不愿意再见多他一次,不愿意跟他再有任何的瓜葛,她是那样的决绝,毫不留情,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 要他如何接受? “就算她现在不愿意,假以时日,她亦会重新原谅本侯的……” ‘逼’退心底那累累叠叠的痛感,赫连煊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开口道: “我与她,我们在一起两年多,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根本不可能放得下本侯……” 是的,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够重新赢回她的心。 一种虚无的希望,慢慢的爬上男人的心头,赫连煊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将它死死攥住,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拥有的一线期待了。 她曾经那么倾心的爱过他,她曾经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她怎么能够轻易的忘掉他? 不会的,不会的。 男人反复告诉着自己。 眼底一片荒芜,他没有看到,端坐在对面的男子,在这一刹那,垂在桌底的手势,有不自觉的一握。 对他盲目的自信,司徒锐真的很想嗤之以鼻,他真的很想装作不在乎。但是,他做不到。 诚如那个男人所说,即便他怎么努力,他也无法将她与他曾有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轻易抹去,那些他与她经历过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那些没有他存在的时光,在那个‘女’子不见天日的心灵深处,雕刻下怎样的痕迹,他比谁都清楚……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刚刚走到这一步,刚刚决定与他更靠近,眼见着他就可以进到她的心里,远超那个人的存在……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又一次‘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扰‘乱’了所有的平静……他怎么能够允许? “本侯真不知道,西秦侯你为何会有这样荒诞的想法?” 冷冷一笑,司徒锐任由自己的嗓音,不受控制的泄‘露’出毫不掩饰的泠泠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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