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组（三） (第2/2页)
重组了手下的特殊部门——总协调机构足戊组改称M组，取“明月”和“中间”两重含义，任命吕乐寒为组长，希尔施和郝宗观为副组长，薛辉普为监事。宗观组改称Z组，由于可靠的人手不够，暂时空置。为避免郝宗观难堪，贴身保镖从Z组划到M组。高胜组为G组，宋高胜仍当头，这小子比郝宗观灵光，自加入起便拼命学习。兴朔组改称X组，范立兴和窦文朔领头，两位大学生领头的X组基因好，起点高。文维组改称W组，赵明印任组长。斯坦福毕业的海狼奋斗三年，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忠心，终于成功进入明月系的权力核心。充电完成的庞文社任W组监事，方芸帆担心老公下不来台，过去帮忙，夫妻搭档，一文一武，轻松自如。 新重臣中，吕乐寒、希尔施和格希维德均是94年认识的，之前吕乐寒是财务顾问，希尔施和格希维德是保安。95年10月，希尔施和格希维德正式加入康德组，稍迟调任保镖。96年5月，吕乐寒加入康德组，7月调任老板秘书。 莫琳机械发展迅速，虽然挂着“机械”的名头，但关联企业高管都知道它是实验室，以研发为主。无论员工数量、素质还是研发范围，成立早一年的云德机械均不如。可以预见未来云德机械的研发部门将并入莫琳实验室，因为两家公司的驻地相隔仅十多公里。德江贸易在优立得贸易的帮助下日益强大，其网络之完善远超云德机械。换句话说，如果云越系大规模重组，云德机械极有可能被撤销。当然这是普通高管的想法，华天桥知道两个网络绝对不可能合并，除非简东阳意外身亡。 简东阳死的概率有多高？微乎其微。云越集团改制后，内部日益稳固，人多势众，财雄势大。干掉简东阳，不但无法弄到什么好处，还会惹得一身sao，因此无论上面还是竞争对手都不敢再下黑手。去年这么大的事，上面仍只选择赶简东阳出去休息半年，足以证明。 云越集团是简家的拳头，虽强大但弄不到多少油水。知情人都知道，简家的小金库是立宇集团和优立得集团，而这两家企业都掌握在简越的手中。想更进一步，必须拉近与简越的关系，而简越很挑剔，又有主见，只有对症下药方能成功。童牧便是这味药，他的出现跟一个身份特殊的高管——吕乐寒有关。 吕乐寒，本名汉姆-路易斯-吕贝克，父亲阿帕德-吕贝克是德国人，母亲李西媛是在德国出生的三代华人，有德国血统。相比之下，童牧的父亲童德是纯正的二代华人，母亲维拉-迈尔是德国人。华夏执行父系传承，吕乐寒能成功，血统更纯的童牧没有理由不能成功，就算做不了主管，当司机和保镖应该没问题。老板的司机是亲近人，寻常人等根本没有机会得到这个职位。
简越承认，在他内心深处，华人血统仍能加分，但在吕乐寒的事情上，关系圈绝对是判断失误。94年11月，他去LMU听会计课，碰到了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吕乐寒。两人没有刻意套近乎，原因很简单——吕乐寒是纯粹的西方人长相，母亲李西媛已被同化，从不在家里说华语，就算说，也是粤语，不是普通话。简越的粤语是个半吊子，能听懂，不会说。德语是双方唯一能沟通顺畅的语言，自见面起一直以德语交流。 简越很少去LMU，吕乐寒从不去TUM，两人认识四个月，仍只能算熟人——见面的时候打个招呼，聊一阵，不见面的时候基本不通电话。 95年4月，莫琳机械大规模扩张。吕乐寒有三年工作经验，精通德国财务制度，简越于是聘请他做财务顾问，边读书边拿工资。吕乐寒欣然同意，双方迅速熟络起来。简越了解德国，两人能聊的话题非常多，渐渐从熟人变成了朋友。 95年圣诞节，优立得开业，吕乐寒带着家人过来捧场。简越首次见到李西媛，恍然大悟，吕乐寒确实没有必要关注自己的华人血统，他老娘金发碧眼高个子，比大多数德国人更像纯种的日耳曼人。 吕贝克家两口子脑子都很灵光，人际交往能力一级棒，很快就和简越混熟了。96年4月，优立得农业成立，阿帕德-吕贝克推荐了堂弟路德维希-吕贝克。简越看了简历之后立刻面试，很满意，阿帕德没拿次品货充数，是真的想帮忙。路德维希-吕贝克入职后的表现非常出色，直接提升了侄儿吕乐寒的分量。吕乐寒自己也是一等一的灵光，先前推荐的人没有一个差的，而且不挑岗位，合适优先。 LMU在读博士，专业功底扎实，识大体，知进退，人品不错，管理能力强，做事细致——难得的人才，简越当机立断，逐步让吕乐寒接触明月系的核心事务。吕乐寒没让他失望，在圣诞节后的考试中通过了全部的科目，正式接掌M组。学业没有放弃，不能也不敢——下属们都在读书，如果没有博士帽镇镇场子，迟早会碰到麻烦。 吕乐寒以文出头，华天桥的圈子里无法找到能盖过又能让简越接受的人，因此果断从武入手。童牧天赋异禀，功夫一等一的好，郝宗观比他高出半个头，力量远胜，但仍不是对手。体型不引人注目，身手矫健，是天然的保镖人选，可惜太马虎了，如果不改，根本做不了贴身保镖。能改不？很难，童牧今年25岁，性格已定型，不出非常手段无法扭转。 麻烦在于，童牧不能轻易辞退，因为他牵扯到一股特殊的势力——海外华人帮会组织。这股势力历史悠久，底蕴深厚，自成一体，翻开史书，他们的身影隐约可见，几乎所有在海外混过的华夏历史名人都与华人帮会打过交道。华家和童家是世交，华天桥没有向童牧交代核心的东西，已隐晦地点出了关键——童家背后有人，这些人希望与简家的海外力量交好。 在华夏悲惨的岁月里，帮会组织替数千万海外华人华侨遮风挡雨，功不可没。可惜凡事都有两面，他们也吸同胞的血，没有什么事不敢干。德国有十来万华人，分布比较散，老唐人街被纳粹捣毁后一直没有重建。不过这不妨碍帮会组织做生意，因为部分帮会成员已扎根德国，二代三代华人多多少少与帮会势力有牵扯。 对生在红旗下、长在未来的简越来说，与华人帮会势力扯上关系弊远大于利。首先，康德组日益壮大，与联邦和地方的政府安全机构相处和睦，在德国做正当生意没有任何困难。其次，伊斯马宁的关系圈已稳固，以后优立得每次出动都是大部队，不怕黑社会和地方政府的公务员捣乱。再次，国内现在虽穷，但十多年后“世界上最富有的政府”不是吹的，大部分海外帮会势力在银弹攻势之下容易变成墙头草，会严重干扰明月系海外部分的运作。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与华人帮会势力勾勾搭搭会引发德国政府的担心，导致双赢的“康德计划”变味，联邦情报局和联邦宪法保卫局不是摆设。 “幸好我跑得快。”简越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将机密文件扔进碎纸机，然后专心致志地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