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 论小黄毛如何挑拨单蠢青年泽拉斯 (第3/3页)
着希维尔走过的路才找到的财宝室。我还听说他说你这挂坠是他皇室财产。”
“法官,谁跟你说的这些?阿兹尔?” “你不用管是谁说的。”安德烈叹了一口气,“伊泽瑞尔,我知道,成名之前你有好一段苦日子,所以你很珍惜自己的成就,你那个挂坠也是谁都碰不得的玩意。自尊心是人之常情。但——” “但?” “但我不太相信。”安德烈说,“他是贬低了你一顿,可你就这么小心眼?而且你那挂坠虽然是恕瑞玛拿出来的,他也没找你要回去啊。你何至于这么记仇?说实话,伊泽瑞尔,如果是这样,我真有点失望。” 偌大的审判庭中,此刻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相对坐着。这事我明明不想提,因为我希望它能被彻底忘掉。 这位法官,安德烈法官,他天天都在找我麻烦,但我也清楚他是真的护着我。泽拉斯这一架干的不是小事,已经被归为英雄暴动了。一群在峡谷里天天打来打去的可怕人物,突然有一个挣脱了束缚喊起统治世界,八大城邦很多舆论已然人心惶惶。按理来说,我作为始作俑者,这时候应该先被拎出来直接严惩,以平民愤。可安德烈,他却把我叫到了审判庭,单独叫来。 他还想给我机会,我知道。 “你想解释吗?”安德烈问。 “想。”我说,“但我只有一个请求,听完以后请你别和人提起来。” “你先说吧。” “我是很在意自己的工作,但不是这种在意。作为一个探险者,对我而言他就是个外行人,我根本不在乎一个外行说什么,哪怕他是恕瑞玛皇帝。他可以说我是跟着希维尔开出的路凭运气进去的,一点没错。我从来没把发掘恕瑞玛当成必然。他说我的挂坠是他的,恕瑞玛是他的王国,我的挂坠是在他恕瑞玛挖出来的,他找我要回去都是理所应当。我真的不在乎。” “所以?” “他没找我要,没错。他还说挂坠是他许给我的一个大人情。这话也无所谓。我可以帮他的忙,无可厚非。但为了这个大人情,他要我回金字塔把财宝库重新开了,然后把里面的所有财产都带给他。这是阿兹尔没和你说的,因为他不敢说。” “继续。” “我去的那座金字塔不是他醒来的那里。那是更早的地方,比他在位时还早几个时代。那里面有黄金,有很多,多得足够他复国。他不知道里面怎么走,所以来找我。” “你烧过地图。我知道。”安德烈说,“那之后你还发表过好几次声明,说里面根本没那么多钱,你是看错了。” “是。” “所以其实里面有那么多。” “恕瑞玛想重新立国,这不管我的事。但阿兹尔来找我要钱,要去组建军队。我不想和他合作,就这么简单。他要挟我说如果不帮忙他就要拿回挂坠,而且他还可以去找希维尔重新开金字塔。” “他要组建军队,你确定他能跟你这么说?” “说不说,这不都是废话么。”我笑了一下,“几千年前的皇帝,还是个神经兮兮想飞升的皇帝,什么话都敢说,我也能理解。” 安德烈法官没说话,他就这么看着我。半天,突然也笑了一下。 “你以为你拿回来传单,希维尔就永远都不知道了,小子。你以为你这么干希维尔就不会帮他了。” “我没这么以为,我拿了传单,是真想让希维尔揍他一顿。因为他和我打了一架,他没赢,我没输。我还告诉他希维尔不会帮忙,他跟我叫嚣说他不信。我们俩戗火戗得有点厉害,我就把传单都拿回来了,然后骗希维尔去揍他。这是我一时不清醒,我承认。但是恕瑞玛,这个地方我真的不想再碰了。安德烈法官,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声明编了一摞,好不容易让大部分人都相信里面真的没那么多金子了。我不希望阿兹尔一来,又提起这件事。我见识过人有多贪心,我甚至不相信阿兹尔。哪怕这钱以前可能是他家的。” “合着一开始是你揍了他一顿。”安德烈说,“你这小子,他可怜兮兮的去学院医院看伤,我们还都挺纳闷。看你平时那怂样,我还真没想到你能下这么狠的手。” “至于泽拉斯,我不知道他这么想不开,真不知道。本来我没想把他拉下水的,只是顺口说的,这真的是我嘴欠。” 安德烈,他拿着那块铁板掂量了一下。然后又看看我。 “伊泽瑞尔。”他说,“但你最后惹出大事了。泽拉斯闹得太大了。” “我知道。这次事情是我挑起的,学院或者联盟怎么处罚我都可以。但是我还想说最后一句话,一开始那句。安德烈法官,别再提恕瑞玛这事了,跟谁都别提。我本来都不想告诉你,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无聊又让人失望的人。” “那好。” 他抄起铁板往我头上一抡。我一口血喷了出去,栽在审判庭的地上。 “你给我去确定一件事,希维尔会不会帮阿兹尔。我要定论,明白吗?” “好。”我哼哼着说。 “还有,这一板子就是处罚,别跟我喊疼。” 这次我没答,这一下打得真太疼,越来越疼。血已经顺着伤口流到了眼睛边,我闭上眼,血流慢慢浸在睫毛上,又滴下。我听到安德烈的声音。 “你是个好小子。”他说,“我不会提恕瑞玛的事,另外我还有句话想告诉你,你也一个人都别说。怎么样?” 我勉强嗯了一声。 “你那宝贝挂坠自己好好留着吧,铁定不是阿兹尔的。他要是敢再找你要,你就来告诉我。” “好。”我说,但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这一开口,血又流进了嘴里,我勉强抬手抹了抹。一团纱布递过来,我接过,擦擦眼睛,又按在头上。睫毛上还挂着一片血雾,但也我终于看到蹲在面前的安德烈法官。 “你打阿兹尔打轻了。”安德烈说。 “他不是去医院看伤了嘛。”我捂着腮帮子说,“听说是魔法医师先给他治的,还是个紧急处理。” 安德烈一下又笑了出来。 “是啊,头一遍没治好,还又多残了点。伊泽瑞尔,你啊。” 他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疼得又抽了一口凉气。 “阿兹尔是真不知道你在联盟的口碑。”安德烈说,“否则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来惹你。” “谢谢您。”我说,发自肺腑。 安德烈又拿了点纱布来给我。我捂着伤口躺在学院审判庭的地上,他站在窗前看外面。谁也没再说话。 而窗外已是是深夜,有星光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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