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过堂 (第2/2页)
着也不是。大堂上有两根通天大柱子,那个兵士就把他倚在柱子上,但是,挹娄还是站不住,放到哪里,眼瞅着就往一边倒。张广才还“哎哎”地警叫着,那兵士又本能地上手扶。兵士们看这样不是事,就开始叫挹娄,喊破了嗓子,挹娄连醒的意思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正愁着没办法,从后堂踱出一人。这人,穿得干干净净,长得精精神神,尤其那双眼睛,都直放光。那人走到大堂上,对一个兵士非常严厉地说,“干啥?大呼小叫的?” “禀大人,”那个班组长兵士打个千,说,“从外地来三个泼皮无赖,大闹城门,被小的们抓来了。大人你发落一下就好,小的们就把他们送进大牢。” 张广才说,“我们不是泼皮无赖,我们是来找道台大人的。” “找本官?”放光眼说,“所为何事?” ——他就是道台。可下子找到正当相主(真正要找的人)了,老者“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的连片子嘴,蘼子面糊糊的话,又开篇了。张广才把头向一旁一别,心里想到:四天前,之所以把一百二十六口人都抓去了,唯独留下了你,可能是没人受得了你的“供诉”。 听了一会儿,道台就不耐烦了。问老者两句,老者不着要领,所问非所答。道台打断老者的话,指着挹娄问把着挹娄的兵士说,“他是怎么回事?” 那兵士回身打千,要向道台禀告,没想到,他一脱离挹娄,挹娄一个倒斜,就摔在那个兵士的背上——这个动作过大,把挹娄“坎肩”前襟的扣子崩开了三个。前襟大敞着,就露出他胸前挂那个小玉件,道台看到了,指着那玉件,说,“那是什么?拿上来我看。”
扶挹娄的那个兵士,赶忙从挹娄的脖子上,摘下了那个玉件,双手捧着,送到道台的手里。 道台接过玉件,把在手里端详起来。看着看着,他皱起眉头来,把他的惊堂木,“啪”的往桌案上一拍,“大胆的刁民,岂止哄闹城门,你们还行偷盗,说,这玉蝉是在那里偷来的!” “玉,玉蝉?”张广才不知什么是玉蝉。 道台展开手掌,问张广才,“这玉蝉,乃皇家之物,你们凡俗庶人怎会有此物?说,这是从哪儿偷来的?” “啊,你说的是那玩意啊,我寻思你说啥呢,”张广才才知道道台说的是什么,“那不是偷的,是一个人送的。” “胡扯!”道台怒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有人送?说死谁谁能信?” 张广才一听这道台说话,不着边际,都“说死”了,还能有谁信?但,张广才不敢接他这个话茬儿,而是说,“真的,真是一个好不错的哥们儿,送的。” “好不错?谁要有这样的哥们儿,可是烧高香了,”道台进一步逼问,“说,你那哥们儿姓甚名谁? “姓?他说他是复姓,姓‘公孙’,名字,就一个字,叫‘渊’。”张广才回忆着说。 “公孙渊?上公子,”道台一幅冷嘲热讽的腔调说,“我说我还认识公孙太守呢,谁信啊?啊,你们信吗?” 道台戏谑地问大堂上的三个兵士。 三个兵士哈哈大笑,摇着头说,“不信。” 这时,挹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醒来了,他挣挣身躯,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大骂道,“咸逅儿的(肃慎骂人话),谁把我绑起来了?” 道台站起身子,探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挹娄说,“你这一绑,可就再不好松开了。” 道台懂得肃慎话,起码懂得肃慎这句骂人话,但他仍旧用夫余话,对挹娄说。 挹娄歪了几下脖子,看清了道台的脸,说,“你是谁?” 道台看他蒙呼呼的,还不十分清醒,就借挹娄懵懵懂懂之际,想诈一诈他,就说,“我是上公子,公孙渊。” “噢,”挹娄转头问张广才,“阿洪,这里叫公孙渊的,咋这么多?” 张广才不知道台用的是计,真寻思他也叫公孙渊呢。因为他刚才话的前边有个“上公子”三个字,他不知是尊称,以为他叫公孙渊,和他们碰到的公孙渊不一样呢。张广才说道,“可能他们这里就兴叫公孙渊呗?” “别打马虎眼!听他说!”道台训斥张广才,然后,又转向挹娄,说“我是公孙渊,你不认识了?我给过你什么没有?” 挹娄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愣的。 “讷乌,你忘了,路上遇到的那个公……”张广才刚想提醒挹娄,被身边的兵士掩住了口。 是道台给那兵士使的眼色,不让张广才提示他,怕“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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