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海战初体验之青镜港 (第2/2页)
了另一种英雄。 我看到了鸟福船总兵丁荣放的身姿,在船头翘首指挥,而身后鸟福船队,船只高大如城,底尖上阔,首尾高昂,两侧有护板,船分四层,下层装土石压舱,二层住兵士,三层是主要cao作场所,上层是作战场所, 居高临下,弓箭火炮向下发,首部高昂,乘风下压有犁沉敌船以船力取胜之势。只见丁荣放挥动五色旗帜,开雁贯形船阵,以鸟福船之双舵四帆灵活游弋, 船上所配的佛郎机炮筒不断出炮,毒弹投射器也是雷鸣般投射,对方的十字多帆战船则头尖体长,梁拱小,甲板脊弧,船体横向结构以紧密肋骨式龙骨与隔舱板构成, 纵向强度因为钢铁架构设计而坚固,适航性能和续航能力也非同小可,只是困于青镜长峡中,难以展开其多帆多向的灵活优势,于是摆出新月式战阵以应战。 双方各据一角,彼此猛烈投石投弹,剧烈对轰。又不断游走,试图攻击敌人薄弱部位,双方战船皆不断火起火灭。 我看到靖亲王指挥着旗舰,摆出丁字战阵,前后划过三个大凹圈,将多艘罗倭最精良,战力最强的铁甲战船不断诱导到旗舰旁边,又如若游鱼般迅速转换角度, 将罗倭战船暴露在青镜港陆上大炮的射程内,而宇文勇则如若心有灵犀般不断的把握时机,高呼“放——放——放——” 而罗倭多艘铁甲战船则不断以一种鱼死网破般的破釜沉舟,向靖亲王的战船轰炮冲撞,如若毒瘾一般疯狂的密集炮火彼此桅杆转弩起飞, 云霞被烟火染成了紫色,铁水一般通红的太阳如同在锅中沸腾一般。 各艘丁字阵中的战船则齐齐在罗倭两翼开炮,水下鱼跃而出的十多枚多次燃放鱼跃的“火龙出水”,重重打在罗倭正冲向靖亲王旗舰战船,试图以死相撞的十字帆铁甲战船上, 火光顿时炸裂,先是一声燃响,后又一声巨响,最后加上船底部发出的巨大轰鸣,顷刻间,那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铁甲战船再无动弹之力。 我终于看明白了‘海龟’在做什么,海龟上精明的舵手,用舵旁的长轩杆,不断的将炸药和“水底龙王炮”一次次绑在海磁石下, 吸附到最让北溟难以承受的铁船下,托上硝铵黑油炸药,一次次引燃,浮出来的海龟一次比一次少,我心头紧的难以呼吸。 我第一次怨恨这青镜港的炮台如此无力,不能移动,无法助阵,我看得见,却打不到。我第一次觉得我是错的,那些我以为是很勇猛利害严谨的罗倭,其实只是一群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豪爽赌徒。
我清楚的看到,北溟水师已然非常熟练的放弹方式发一发弹的时候,他们可以发三到四发,为了追求发炮的频率,罗倭的炮弹竟然全部以一种二的姿势铺在甲板上。 那一刻,我真希望我会飞,从天空抛下引燃物引燃它们,然而,此时此刻,我旁边的港口炮台却无法打到它们,扼腕叹息,任它们用尽最后的肆虐与北溟水师厮杀成一道血rou横飞的画卷。 我看见随着战事的进行,无数战船起火沉没,双方的战船现在都已然在用旗舰作为向导一般行驶。 靖亲王已然一马当先,这哪里是一个王孙公子的监军,分明是一军主帅实至名归的勇将,他始终立在旗舰,不断发令指挥,鼓舞士气,旗舰不断诱敌,而后其余战船与海龟配合港口炮台围歼的方案,一开始的庙算便是赌赢了,罗倭战将被靖亲王这名主将的勇武激发的疯了一般向旗舰开火射击,轰炮。 全然不意陷入死地。我不曾如今天一般痛恨自己不懂水战,看不懂门道,然而我知道,经过设伏和重重铁索拦江的青镜港,就是一处死地,只要将罗倭舰船全部引到此处,便只剩下最后是谁死的问题,而北溟水师和靖亲王,祝将军,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一只北溟子母船和一只艨艟战船,猛不丁突然载着满满的烟火从侧后方直逼罗倭旗舰,以隐蔽而坚定的姿态,自撞而去,顷刻间, 罗倭旗舰战船上桅羽横飞,血rou模糊,在那艘艨艟战船侧面,我看到了那一辈子在为罗倭憋屈的作着卖国忍辱之事的羽山岛主,最后的英姿。 选择这样的结局,想一个英雄一样死去,或许,无论哪方的人们,也会终因此事,原谅他一生的所作所为,而为他垂下高昂的青目吧。 此刻我或许并不知道,很久以后,会有诗人故地重游,留下“烽火青镜,怀北溟,老矣不觉心惊。一尊同罪,平边策,青山相送迎。一念怀抱好同倾,名将风流千古情。嵩凌丰原岱自清,何必趋奉月空明?”之言。 而此刻,那些穿空拍案的炸裂声仍在继续,双方仍在不断的靠近选离,誓死一战,仅剩能够继续滑动的一只‘海龟’也仍在锲而不舍的努力用海磁石和炸药摧毁最后一艘棘手的铁甲罗倭战船。 烈焰腾空,伴随惊天动地的“放——放——放——”宇文勇兴奋的无法形容, “看啊,看,又一艘”,那灼烧着眼球的红光掀起骇浪,将‘海龟’吸入又喷出海面,重重甩到很远,碎片四处漂浮,而那放出最后一次红光的倭战船,也碎裂两段,和惨叫悲悯一起,没入了青镜港中。 而我,终于再一次在硝烟无情的摧折中,看到我的秦清。 她虽然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从一只翻到在岸边的‘海龟’中爬出来,满身满脸硝烟的黑色,依旧杏眼微觞,凤目凛然,憨态可爱,然而,我却觉她的姿容芳华,如若绝响。 每一次隔世相逢般的硝烟,都让我更加心疼这份自信而不屈的美好。 无论秦清,还是熊洛儿,作为女人,她们没有男人的气力,也不能说便有天纵英才的才智,然而,她们精确,敏锐,细致的将一切技术与力量融合到极致,她们有着男人无法比拟的坚韧不拔和执着。 当史书都说这女人与宦官皆为疯子的时候,我却清晰的明白,没有任何一种人之中没有疯子,也没有任何一种人之中没有惊才。 秦清让我无法抑制的震动于她的执着所散发的美,她坚韧不拔,所以她可以在任何需要专心一致的东西上获得我所不能获得的成就,无论下棋,比剑,搏击,或者孤身渗入敌营之中。 而她的执拗,又何尝不是她最值得信任的美好。她和秦琼,秦义将军那样的人,并非最佳的斥候人选,但是,或许对方均诚来说,北溟,再也找不到更为执着而忠诚的人,去担这份悬在内外要人头上的剑一般的职责了吧? “就是她,那便是我娘子”我对宇文勇颤颤巍巍道,经过这番观战,却已说不出话来。 “那个吗?”宇文勇错愕道“是个女将啊。” 这是一句废话,然而,我很欣慰这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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