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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第2/2页)



    “你家伙,要是感觉不行了就别喝了。”杨杨担忧小莘。

    小莘不乐意的半真半假的把杯子重重的摔放在桌子上。

    “怎么不行了?没事儿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扶回宿舍。”

    杨杨白小莘了一眼,虽然嘴里嘟囔着埋怨的话,但也明白无法推就,便继续陪着小莘用啤酒冲淡胃酸浸泡胃中破碎的食物。

    醉酒和吸毒其实不无两样,麻痹神经给予快感,忘记忧伤。越是失意的人,酒精的作用便是数量级的增长,平日酒量一斤,失恋以后一瓶啤酒就能醉的昏天黑地。与其说是忘记烦恼,更像是逃避现实,酒精混入血液,错乱试听混入想象,让自己能暂时性地对无力改变的世界有所掌控。

    人和人醉后的形态举动也完全不相同。杨杨以自己身经百战的酒桌履历,做出了归纳。

    其一便是酒后话密激动,搂着旁边酒桌初见的客人或者生意伙伴就开始称兄道弟,放出豪言壮语,答应人家这个那个,第二天醒来忘得一干二净。

    另一类便是酒后变身,变身这个词,杨杨自己觉得十分恰当。平日文静恬淡的软姑娘,杯酒下肚便开始神色异常,数杯之后便开始指着旁边的男生大骂他丑,肆无忌惮的往帅学长的怀里靠,甚至直接对酒当歌,大唱特唱,声嘶力竭,即使破音也自己给自己鼓掌。要不就是握着闺蜜的手涕泗横流,讲述着负心的学长玩弄并抛弃她的历史,咬牙切齿。总的来说特点就是:相反。一切举动都与平日里有着相反的体现,平日越是人畜无害,酒后越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最令人不厌恶的一类就是喝完酒后,便不省人事的往凳子上一靠,呼声震天,让人担心会不会把喝掉的酒从鼻子里喷出来。除去呼噜声太响有些叨扰以外,算是完美的醉酒类型。

    杨杨看着蹲在树坑旁边抠嗓子眼的小莘,揣度着他究竟属于自己归纳的哪一种类型。不一会儿,什么红塔山长白山人民大会堂,不论身价高低,全部都被小莘杂着胃液、啤酒和没消化干净的菜肴渣滓严实覆盖。

    “别喝了别喝了,我扶你回宿舍。”杨杨费力的把小莘馋坐到椅子上,叫来服务生结了账单,便又挎起小莘步履维艰返回宿舍。

    沿途的路人和同校的学生对这两个人并没有多余的关注,毕竟喝醉酒的失意者数不胜数,入口的保卫看见两人倒是贴心的打开了门,杨杨点头表示谢意。又费力的把小莘从宿舍楼口一级级的扛上了五楼,心说着这小子看着瘦其实真的不轻。

    四人间的宿舍,开学报到的时候就一直有一个床铺空着,杨杨隔壁床的的人没开学多久也启程去了加拿大留学,所以两个人平日里相比起其他宿舍的倾巢出动,多少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但两个人住四个人的屋子也有着别人不具备的清净自在,杨杨并不是喜欢跟人打交道的类型,与一个人相处多多少少要强过同时和三个人交流,大量用于应付相处的精力,得以节省下来。杨杨把小莘费力的安置在凳子上靠着,打开了阳台的窗户通风换气,又用小莘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只靠杨杨一个人是没有可能把小莘架上二层的床铺,所以杨杨安置好了小莘,也不敢休息,便去宿舍旁边的水房里抽烟等着小凡稍微清醒。

    杨杨靠着打开的窗子,燃着了一颗烟,洗漱间的窗子没有纱窗,俨然室外黑暗和室内光明的通卡,宿舍下的步道上昏昏的亮着数盏路灯,路灯下的几把长椅上,隐隐约约有几对情侣在缠绵,借着半推半就的灯光互诉着对彼此的依恋。杨杨像是出了神,过了一会儿才倏地缓过劲儿来。夏夜的黑暗某种程度上褪去了一部分燥热,蝉鸣还是清晰可闻,热风劲头有所削减,吹在脸上惊喜的有了些可人的凉意。长凳上的情侣已然站起,但还依依不舍地相拥了一阵子,才各自隐入黑暗。

    爱情的奴隶。

    杨杨笑着心说道。想起马尔林斯基说过的一句话:我承认天底下再没有比爱情的责罚更痛苦的,也没有比服侍它更快乐的事了。大概越是相爱,越是不知困难。

    突然感觉手指剧痛,杨杨下意识的把手一收,烧到手指的烟头就从敞开的窗户中被抛了出去。杨杨慌忙地打开凉水冲洗被烫伤的两根手指。

    “哎呀!这是什么啊。”有点纤细的的声音愤怒地从窗户外传进来。

    糟糕。杨杨连忙到窗边,把身子探出窗口,使劲向下招了招手,突然意识到对方并不能看见,便赶紧大声道。

    “对不起啊,姑娘,我不小心掉下去的,你没事儿吧。”

    姑娘没有搭腔,像是气冲冲的甩头离开。

    杨杨盯着姑娘的背影,裹着nongnong的一层黑幕,只能看见个轮廓。如果允许,还真的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你跟那儿往外干什么呢?”

    杨杨收了收神,转过身子。

    “没事儿没事儿,刚才烟头掉到楼下,砸到人了。”是同层一个系的学长。一个瘦巴巴的新疆维族人,脸上的沧桑显得有点不合年龄,皮肤黝黑的略显过度,微卷的头发前端也不知是被染成还是天生的奶白色。

    “对了哥,帮我一个忙行么,刘子莘喝多了,能不能帮我把他架到床上,我一个人实在是扛不动他。”

    两个人费力的把仍在昏睡的小莘托上了床,杨杨看了看表,离11点只差一刻钟,杨杨连连道了谢,便开始洗漱关上房门。

    杨杨拉出椅子,打开空调坐下落落汗液。刚才一阵的折腾,T恤已经紧紧地粘在了杨杨的背上。他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抽屉,取出换洗的衣服换上,感觉身上顿时清爽了许多。翻身上了床铺,杨杨躺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

    夏夜的晚风混着空调冷漠的凉风在屋子里来回乱撞,偶尔能听见爆鸣的发动机声响,显然在这个时间点的静默郊区公路上,鲜有车辆通过,即便有,也是类似的飙车党,根据发动机的暴躁,可以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与地面剧烈摩擦的车轮和与空气剧烈摩擦而颤抖的车身。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安静的吓人,蝉鸣都几乎消失殆尽,幸运的话可以听到晚归情侣打情骂俏的模糊对话。

    杨杨用手掐按着额头和太阳xue。虽说早已习惯和苟同了酒精的刺激,副作用的眩晕痛感仍依旧存在,用手按摩与其说减缓,不如说是分散神经的注意力。宿舍里酒精的味道尤为浓重,混合着小莘没有擦拭过的汗渍味道,有种说不出的莫名。杨杨的睡眠质量并不像小莘那么天真烂漫,他的睡眠很浅,极易受到四周环境的干扰,在并不算得上醉意的催眠面前,失眠战胜了缺少休息的神经。

    “咯咯咯咯——”

    熟悉的磨牙声开始愈演愈烈。

    杨杨长叹了一口气,以往他对于这种干扰性极大声音的处理办法就是先小莘一步入眠,但看来今天晚上,是一时半会不能入睡了。

    感觉夜的黑暗中,充斥着刺激内心和记忆的负能量,人的精神在这个时候尤为脆弱,换句话说,精神力量占据主导,悲伤会变的更凝重,喜悦会更兴奋,往往在这个时候回忆呼啸而至,波涛汹涌的侵占思维进而侵占意识,翻搅现实与回忆,进而产生过去式的念想。杨杨之前的破碎记忆点滴重聚,一幕幕都仿佛昨天刚刚发生。

    这种时候,更适合燃一根烟慢慢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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