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河洛之数 (第2/2页)
很合道理,毕竟这是蓝门,骗术宗祖的大门派。 蓝门与千门的区别在于蓝门更喜欢用手法骗人,而千门则更喜欢做局。所以蓝门一般二三人即可行骗,而千门必然五人以上。 如今蓝门人才凋零,不少弟子都觉得很是危险,转入千门或者改行作魔术。蓝门门主夏侯淳也不在意,反倒为他们高兴,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他作为门主再不济也要苦苦支撑,让其传于江湖。 夏侯淳知婷儿想法,只道:“小女娃,我觉得你我有缘,这是我亡妻之物,当初她就是这般大和我齐入蓝门。可她早就去了,我也时日无多。今天见得你感慨万千,偶然起这些,索性把玉镯赠你,也算了得一个心愿。” 婷儿抬起玉镯仔细观看,这玉镯实在精细,乃是镂空雕刻,仿佛几条细细丝线缠绕一起。玉质清莹透亮,几点绿色点缀在其中,恰到好处。婷儿没见过如此精美物件,就算当初在南洋也未曾见得,很是喜欢,对老者的怀疑也冰释了。 夏侯淳放声大笑,笑得无比畅快,对后面的弟子道:“我们回去吧。”又朝台上一喊:“无得大师,指点个出路,小老儿走啦。” 而今蓝门弟子都是淡泊之士,若非夏侯淳发命,他们恐怕都懒得来这个破庙中破这个谜。听得夏侯淳这一说,更合心意,只有几个弟子道:“师父何不等等?”夏侯淳说:“不等啦,谜要破也轮不得我们了。恐怕是连徐达、刘伯温都破不了,千门师弟,师兄走了。” 廉慎在台上汗流浃背,心理压力极重,一步棋都未下,这段时间盘算了近千种下法,可无一可行,再一听夏侯淳准备走,压力倍增,心神微微一颤,差点就把悬在空中准备下棋的手,瞎放在棋盘上。廉慎连忙收敛心气,把拈着的白子,退到掌中,站起来道:“师兄天局,无人可破。”总算在台上未失掉面子,凝神重气走下台去。
夏侯淳看着婷儿对棋局好奇,说道:“小女娃,你要好奇就上去试试吧?”婷儿似乎得到鼓励,直扯吴叶的衣服,吴叶很不情愿,还是跟着师姐上了台阶。每上一阶,两人的心都顿一下,直到上了台上,心共顿了二十八下。 吴叶站在边上俯瞰台下,心头顿时升起“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几层台阶,仿佛让他站在云间,飘然世外,不禁心道:“好一个高台啊!” 婷儿更关心的是棋局,而非感慨,见师弟站着不动,只好回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吴叶虽然心潮澎湃,可师姐喊了,也得过去看看棋局了。 二人得以坐在台上,心情自然异常激动,得以近观无得大师,虽说苟乃迁已经过了百岁,可仔细一看,他仍有些许黑发,皱纹也很少,身上还透着隐隐金光,若是除去鬓发,定是一代德高望重的僧人。 无得大师抚了一下胡须道:“两位小施主请了。”婷儿坐在石凳上,吴叶站在一旁。婷儿托着下巴苦思良久,吴叶站着也不断舒缓身上筋骨。 无得大师面带微笑,静静等着婷儿下棋。又过了不知多久,婷儿终于感受到台上每一位的痛苦,想下又下不得,想走又不甘心。婷儿准备同他们一样认输算了,可依旧舍不得这残局。 吴叶见黑白棋局多相似,但天元被黑棋占着,想起这事朱元璋的模仿棋,当年吴清源也曾用过其开局。 “想不到蓝门老者,虽未上台却知道棋局是啥,识人功力非同寻常。”吴叶心中暗语,回头去看夏侯淳,只见他面容祥和略带微笑。 吴叶同师姐耳语,正准备认输,却发现只是像模仿棋,但不完全是。他小学学过九宫格,仔细数了一下数目“戴九履一,四二为肩,三七为腰,八六为足,五居中宫。”本觉得是洛书之数,却发现数目不对,见师姐似乎没耐心要走,吴叶一时情急想到,这是河图洛书套叠之局面,干脆夸口道:“这不就是河洛之数吗?有什么难的?” 无得大师眉头一颤,起身道:“小施主,恭贺你,我输了。”台下一片哗然,婷儿也摸不着头脑,这是个什么逻辑。所有的人包括吴叶在内,都想问究竟是个什么谜? 无得大师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其实上就是叫你道出一句,所谓一语破天机。我今天设的这局棋,本不是棋,而是不可说的谜局。刚才诸位都执迷于棋局的相,而这位小施主说了出来,即是跳出棋局,解了真谜。” 廉慎及其门众都惊诧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诸位多想了,无非一个谜,何须如此劳心呢?”无得大师对台下缓缓说道。 金门门主江骏听得无得大师说,故而对弟子道:“徒儿们,我老瞎子也不用上去了。谢谢你啊,小兄弟。” 说罢,两人搀着江骏走了。江骏生下就双目失明,其父就将他送到金门跟随盲者里学习,练得摸骨算命,渐渐升为门主,这恐怕是他父亲所预料不到的。 无得大师对吴叶二人道:“待我们引得他们出去,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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