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史家琐事 (第2/2页)
厉长者,一身夹絮缯衣,极其熨贴合身,全身上下连一个褶印都没有,看起来极有威严气度。 这位便是从少妇幼时便开始负责教养诸事的傅母。 见那四人仍上没有注意到老妇人的行动,少妇便没有阻止傅母,待其走近,更是退开一些,离开了正对院门的位置。 见礼之后,年长的傅母很奇怪地询问女主人:“女君为何来些?是不放心婢子与绯姬吗?” 少妇连忙摇头:“阿嬷做事,我怎么会不放心?”随即便低头轻笑:“只是想来看看大郎屋里的傅婢要不要添减一些。” 能做傅母的都是无夫也无子的有德妇人,一般都是因为无子被夫家休弃的女子,被休之前,她们大多也是做主母的,这位老妇人自然也不例外,又岂会听不懂女主人的话? 因此,颇有年幼的傅母根本连一点惊讶之色都欠奉,只是微微躬身,低声说了自己的意见:“婢子以为,不需要。” 少妇是极信任自己的傅母,立即便点头:“既然如此,不动也罢。”稍停了一下,听到院内依旧在玩闹,少妇便笑着问道:“六年不曾见了,阿嬷觉得小公子如何?” 听女君问及那个少年,老妇人不由露出一丝笑容,语气也柔软了一些:“小公子的性子内向了许多。” 少妇不由愕然,她身后的侍婢也都瞪大了眼睛。 ——内向?! 少妇抬手指向院墙:“内向?” 院内的喧闹愈发欢畅。 傅母叹息着点头,十分怜惜地对女主人说明:“两位郎君正是看小公子沉郁不乐,才故意逗他的。” ——若非如此,史高也不会待在屋里,面都不露一下。
少妇恍然,随即也神色黯然地叹了一口气:“可怜!” 少年心性多是好玩闹的,当年刘病已在史家也是淘气得让众人都极头痛,那时,史恭的母亲贞君尚在,对这个曾外孙痛爱非常,史恭也不好过于严苛地管教,如今六年不见,那个淘气非常的孩子竟变得内向了…… ——这六年,他究竟过得如何啊…… 少妇不由又是一阵无语的叹息。 …… “三舅舅!!!!” 刘病已陡然厉声尖叫,院内院外,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史曾也被他吓着了,待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方才拿着的东西竟被刘病已趁机夺了过去,不由气急败坏地跺脚:“刘病已,你使诈!” 院外,少妇不由抿唇失笑,随即便往院门走去,侍婢刚要通报,就听到刘病已焦急地话语:“这东西不能有损的!这是我出入宫禁的名籍!” 少妇不由大骇,等不得侍婢通报,便疾步走进院内。 “小君!” “母亲!” 院内诸人一见少妇便各自按称呼行礼,只有刘病已怔怔地望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少妇,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叫什么。 昨日一直忙着家事,少妇并未特意见刘病已,因此,这还是刘病已六年来第一次见到少妇,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少妇了。 少妇也没有计较他明显的失礼,走到他身边,便取了他手中的长牍,看了一眼,便又交还给他,转身教训史玄与史曾:“越发没有轻重了!你们不知道名籍是何物吗?” “母亲教训的是!”史玄与史曾低头认错。 齐鲁尚儒,史家也不例,长幼尊卑,礼仪制度,一条条规矩,断没有为人子却逆大人之言的道理,甚至连辩解都是不被允许的。 少妇正要继续教训,却因史高从屋里出来见礼,而不得不暂停,看了继母一眼,史高小心地开口:“母亲容禀……” 少妇有些意外,却仍旧点头应了。 史高连忙谨慎地解释:“二郎与三郎不是不知道名籍,而是……实在是其它物件无法让病已上心……” 少妇一愣,倒无话可说了。 片刻之后,少妇叹了一口气,对三个继子道:“小公子身处宫禁之中,不比我们多少可以随心。我是妇道人家,不过,也知道禁中阑入便是死罪,连长公主也只能输马为其减罪,小公子的名籍若有损坏,实不是我们能担带的罪名……” 史高三人听得专注,刘病已却只注意到一件事。 “长公主为谁输马减罪?”他不由讶然出声。 注:傅婢,侍婢。:“﹝崇﹞为傅婢所毒,薨,国除。”颜师古注:“凡言傅婢者,谓傅相其衣服衽席之事。一説,傅曰附,谓近幸也。”应该是指贴身侍奉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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