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请托之外的话语 (第2/2页)
是,许广汉出事后,宦者署中变动甚大,他们因为平素与许广汉走得近,也被划到打压的范围。 其实,他们也很冤枉——虽然与许广汉走得近,但是,他们还真的不曾依附许广汉。——正是因此,他们的心情也都有些焦躁。 ——谁不想有个好点的前途呢? ——他们是阉人,不求闻达,但是,他们也有家人,秩禄对他们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虽然是被牵连的,但是,与许广汉亲近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再说,现在许广汉会是什么结果都不好说,他们又能如何怨?至于,新上任的宦者丞安排亲信取代他们,更是应有之义,难道他们还能抱怨人家不公道? 两人相视,同时苦笑,倒是觉得彼此颇有默契了。 这两人并不知道,寝殿之中,倚华也正在说许广汉的事情。 诸侍御都退到了外间,内卧之中,只有兮君与倚华两个人,因此,兮君也没有跟倚华讲究虚礼,不等她说完,便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 “宦者丞虽然在禁中司职,然而,终归是少府属下,我又能如何?”兮君皱着眉,无奈苦笑。 倚华也苦笑:“婢子亦是如此答曾孙的。” 兮君不由好奇:“曾孙与宦者丞有旧?” 倚华微哂,斟酌了一下,才道:“婢子听闻,曾孙曾居于宦者署庐舍。” “为何?”兮君不由凝了神。 ——掖庭与宦者是不同的官署,刘病已不应该与宦者署有关系才对。 倚华解释:“宦者署在金马门,便于出入禁闼。”
听了这个解释,兮君没有再追问,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既是如此,曾孙可请于大将军。” 倚华一怔,回过神来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中宫是令婢子如此回复曾孙?” 兮君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嗯!” 倚华稽首。 等她行过礼,兮君才站起。 “椒房诸事即交长御费心。”兮君郑重言道。 倚华不由变了脸色:“中宫之意,此行……婢子不随侍?” “然。”兮君点头,眉目间一片平静。 倚华还想说什么,就听兮君道:“曾孙尚在等卿。” 这个理由,倚华的确不好反驳,不过,想到建章宫中那位少帝,倚华不由一阵心烦,随即便再次拜伏在地,语气郑重地对兮君进言:“主上心思莫测,中宫千万三思而行。” ——有些话,谁都不好明说。 兮君苦笑,却仍然答应了下来:“我自当谨言慎行。” ——刘弗陵心思难测,她实在不清楚,他这次召见是为何事。 倚华欲言又止,但是,又思忖了一番,她还是膝行向前,压低了声音对皇后道:“曾孙对婢子言,长安多有议论,大将军不欲致其女入内。” 兮君一愣:“不欲致其女入内?”重复了一遍之后,兮君不禁失笑:“大父素来如此,有何可议?” 当年,选良家子,立后,霍光压根不提自己的女儿,其诸亲信也不曾有奏,内外上下,谁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倚华仍旧低语:“或云,昔日,中宫已选入宫,大将军不欲与上官氏相争。” “如今?”兮君只觉得哭笑不得,随口应了一句。 倚华看兮君一眼,才低声道:“或云,大将军欲保外孙而舍亲女。” 兮君并不意外,眨了眨眼:“是说大将军不分亲疏?” 倚华点头又摇头。 “何意?”兮君有些好奇。 她很清楚,倚华不是故弄玄虚的人。 倚华的确不是故意如此混乱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她的神色明显是有些为难了。 “不便说?” 兮君重新坐了下来,倚华会意地上前,在她的耳边轻声言语:“自是有不分亲疏的议论,也有议论称,大将军家中可入内者,虽是其今夫人所出,然此夫人却是微贱出身,其女不足以配人主。” 这个答案让兮君瞠目结舌,半晌才不敢置信地看向倚华:“……此语……何其……荒谬!” 倚华深以为然。 ——那是霍氏女,是大司马大将军的亲子,莫说其母是婢女,即便是罪人,也与“微贱”二字没有关系! 震惊过后,兮君忽然问道:“这番言语……亦是曾孙与长御所说?” 倚华点头。 兮君沉默了一会儿:“其可有它语?” 倚华一愣,回忆了一下,才道:“曾孙云,博陆侯夫人对大将军此举……甚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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